或許再見幾次面？

一邊想一邊將髮髻上的首飾都取下。

素手似玉，面如花，晚茶慨道：「岑二公子真是好定力，居然都沒多看姑娘幾眼，在安州，您可是出趟門就能引來狂蜂浪蝶的。」若非有岑二公子未婚妻的份，只怕早被人搶了去。

京城是大梁首都，佳麗如雲，何況岑家就有三位佳麗，從太夫人到崔含芷，容貌都沒得挑，沈棠道：「見過世面的人當然不一樣。」

「是啊，」晚茶惋惜，「我本來以為姑娘一來就能將他迷住呢，這樣就能拿住他了。」

「……」

這可有點天真。

「衰而馳」，靠容貌若能拿住男人，就不會有這句話，畢竟世上的人可是層出不窮的，可誰能保證自己永遠年輕？沈棠搖搖頭：「能做到『相敬如賓』就不錯了。」

很多夫妻到最後都是「相敬如冰」。

晚茶收好首飾：「如果連姑娘這等容都做不到，那京城又有幾對夫妻能做到？」

「我看大夫人跟相公就不錯。」

晚茶也注意到的，點頭承認：「大夫人很討喜。」

明嫂過來催著沈棠休息：「明兒康嬤嬤要來教姑娘，快些睡吧。」

沈棠經歷過高考，學這點東西對來說並不難，在意的是太夫人，岑夫人對待晚輩的態度，好在岑夫人看似應該是開明的，太夫人麼……

難說。

沈棠打了個呵欠，去洗漱睡覺。

次日，明嫂將醒。

「康嬤嬤說姑娘起得太晚，以後必須得在卯時之前。」

「為何？」

「說姑爺也是卯時左右起的。」

「……」

沈棠無話可說，起穿。

太尚未升起，屋線昏暗，晚茶點了盞油燈。

康嬤嬤圓臉，圓眼睛，瞧著是和善的長相，但一張卻很嚴厲：「大姑娘，以後奴每日都會在卯時過來，希您不要遲到，讓奴難做。」

沈棠很關心時長：「要學多久？」

康嬤嬤道：「等您學會。」

沈棠點點頭：「好，不過我得先吃飯。」

康嬤嬤：「……奴在書房等您。」

等沈寧起來的時候，沈棠已經學會算帳了。

康嬤嬤萬分吃驚，對這姑娘刮目相看：「您真的沒學過？」

「沒有，我八歲失恃，父親又常年在外，誰來教我？都是你教得好。」

康嬤嬤笑起來：「哪裡哪裡，是您蕙質蘭心。」

沈寧在旁聽著，忽然問道：「阿姐，你要學多久啊？我想去街上看看呢……昨天坐在車上什麼都沒有看到。」

孩子有好奇心很正常，沈棠向康嬤嬤請示：「能否每日讓我休息一個時辰，帶阿寧出去走走？」

康嬤嬤斷然拒絕：「您是待嫁之，不便出門。」

討價還價沒用，沈棠就對晚茶使了一個眼。

晚茶會意，說昨日沒撲到幾隻蟬，要幫沈寧一起撲蟬。

沈寧是個饞，立刻就去取網兜。

康嬤嬤準備的東西不多，以為沈棠不像那些世家千金，自小就請了先生教課，所以至要學兩三日，誰想到三個時辰就學完了。

此時還不到申時。

康嬤嬤只好道：「明日奴再來。」

等一走，沈棠就告訴沈寧好消息：「等會我們就出門，」又跟明嫂，晚茶道，「你們也一起去吧，看看京城與安州到底有何不同。」

晚茶很歡喜，馬上替沈棠梳妝打扮：「不能太寒酸了，會被京城人看不起。」

鄙視鏈永遠都存在。

明嫂則忙著拿銅錢，碎銀：「京城的小吃一定很多，二姑娘有口福羅！」

沈寧咂咂道：「昨兒已經有口福了，姐夫家的飯菜真好吃，那個茸魚翅啊，那個炙蓮菜盒啊……」

明嫂語氣幽怨：「二姑娘是嫌棄我廚藝了？」

「沒有啊，都好吃，沒有高低之分的！」

明嫂是沈家世仆，自己沒有嫁人，將沈寧從個小嬰孩養到八歲，當親生兒般疼，忍不住小臉：「二姑娘就是甜。」

因橋東街就在中心，四人沒有坐馬車。

城八街九陌，店鋪林立，行人如織，除了沈棠外，其餘人等都被此地的繁華跟熱鬧震驚了，連連讚嘆。

「我要吃這個！」沈寧已經發現食。

明嫂忙取錢去買。

不多時，晚茶手裡提滿了東西。

「今兒都不用做飯了。」明嫂笑。

此後幾日，只要沈棠跟康嬤嬤學好之後，沈寧都央求帶著出門。

四人走遍了門街，永寧街，丈八巷……

夕西下，一匹白馬在恆濟街尾停下，馬上的公子看著不遠的姑娘，暗地疑：不是在跟康嬤嬤學習嗎，怎地這時候跑來街上遊玩？

想著，目又落到額間的花鈿上。

第二次了，他心頭忽然生出一種衝，想上去親手把它揭了！

第3章 003

這念頭十分荒唐。

就算哪一日沈棠嫁給他，是他妻子了，他應該也不會自己手。

岑晏微微皺了皺眉，打馬去城外。

他在調查京府府尹曹任湖坐贓一案。

這一去，等到天黑方才回府。

與往常一樣，他先向長輩們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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