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厲害,卻沒有聲響。
一團火左左右右得出不來,反倒是在心臟的位置形了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疼痛。
祁鎮幾乎咬牙切齒,「林守宴,放你走,是為你好。」
小傻子抬眸,眼睛都哭紅了,下半張臉也都是的。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被面蓋著的上半張臉是個什麼熊樣。
「哥哥,你走吧,宴宴哭好了再回去。」
第009章笨笨的小寶貝也很可
祁鎮不知道說什麼好,也覺得頭疼。
他該拿這個傻子怎麼辦?
他將林守宴拉到無人的巷子裡,摘了他的面。
果然,哭得很慘。
祁鎮不忍直視。
面上罕見得出和,「一個大男人,哭這樣,害不害臊?」
小傻子努,「阿娘說我現在連八歲孩子的智商都沒有,不是大男人,是小朋友。」
祁鎮噎住。
林夫人是會教育傻子的。
祁鎮不忍直視他,「給你買零,別哭了。」
祁鎮往他的小錦袋子裡,放了一把錢,「拿著買糖吃。」
林守宴不是很想要,但是小傻子得想。
小傻子立馬破涕為笑,掂掂袋子,好多錢!
面一戴,他就興沖沖得往外面走。像是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事。
祁鎮趕跟上,看他買了餞,又買了糖糕。
那糖糕大概很好吃,他買了好些,吃了一半又珍而重之的包好。
祁鎮看他,「吃飽了?」
小傻子搖頭,「回去給海棠吃。」
祁鎮微微蹙眉,海棠這個丫鬟,他有點印象。長得漂亮,又會幹事。據說之前林夫人有意讓做林守宴的通房。
小傻子剛要往前走。
祁鎮抓著他的肩膀,把人拉回來,「在這吃,吃完了再走。不許往回捎。」
「為什麼?」
「你拿孤的錢,討好別的人,倒是長本事。」
「……」
都要和離了,還管這?
林守宴暗暗翻個白眼,老老實實把糖糕打開,慢吞吞得吃糖糕。
祁鎮看他吃東西,看得出神。櫻紅的小,張開,抿下,時不時小舌頭也會出來,走瓣上的糖霜。
祁鎮想,即便林守宴是個傻子,有林老爺和林夫人在,自會幫他安排的妥妥噹噹。而且,林守宴會疼人,估計夫妻生活會過得很好。
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有夠刺耳,錐心。
祁鎮抬手,摘下他的面,將他落下來的碎發,別到耳後。
放他走?
不放他走?
小傻子抬眸,眼神乾乾淨淨,「太子哥哥是想吃嗎?」
祁鎮搖頭,手在他的耳朵上挲了一下,小傻子敏得哆嗦了一下,嗔怪地瞪他一眼。
祁鎮覺得有趣,又在他鼻尖上點了點。
他終於清楚地認識到——
他心了。
在這個他連自己都無法保全的時局下,他有了一個為世人所不容,為自己所不能克制的,喜歡的人。
他該怎麼待他?
推走?
和離?
可小傻子剛才的眼淚,每一滴都讓他節節敗退。
他怎麼這麼會哭?
專門往人心坎上哭。
祁鎮想目不斜視地繼續看著自己的目標,卻又偏偏舍不下這個傻子。
一時間,竟不知道到底誰更傻些。
或許他可以小小的放縱一下,繃這麼多年,難道連個可心的人,都不能留在邊,要推走,看他高高興興傻傻呼呼得哄別人?
他是太子,
他是太子妃。
他們喝過合巹酒,拜過堂,過房,
他們,
合乎禮法,
理所應當,
天經地義。
祁鎮問他,「不想簽和離書?」
林守宴搖頭。
祁鎮慢慢握林守宴的手,神也變得溫。
那就這樣吧。
好在,這是個傻子,只要用糖,用點心就能哄在邊。
他單純乾淨的眼睛,就不會看別人。
他的關切問候,也不會被旁人撿了去。
林守宴不知道祁鎮這一會兒經歷了怎麼樣的思緒風暴,只知道自己這會子還未出軌,還是著他點,便笑瞇瞇得說。
「這個糖糕好好吃!太子哥哥真好!真大方!等宴宴老了,宴宴還要和太子哥哥出來逛街!」
「那到時候,孤可能要套個車,滿大街的尋人啟事。」
「為什麼?」
「因為宴宴是個傻瓜。」
小傻子眉皺得快打結,拳頭往祁鎮上招呼,「宴宴聰明不回來了!你快說,笨笨的小寶貝也很可!說啊!你快說啊!」
祁鎮眉尖微蹙,攥住他的手。
聲音沉沉,「放肆。」
小傻子立馬慫了。
不得不說,男主攻就是男主攻,臉一沉,聲兒一低,比教導主任嚇人好幾倍。
祁鎮將他的小拳頭打開,把他的手包裹在掌心,聲音沒有起伏,表也沒有變化。
但是他說:「笨笨的小寶貝也很可。」
林守宴愣在原地。
心洶湧澎拜,呼吸有點急,心跳有點快。
MMP
祁鎮這個值,他就很吃了!他還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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