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無論是哪一位,講課都是深淺出,且容並不繁雜,頗為好懂。
李昭漪顯然不會自負地覺得這是他自己有多厲害。先前他就問過德全,皇室子弟六歲開蒙,學的容包羅萬象,就連李昭鈺都要朝起晚歸。
作為天子,要學的只會多,不會。
現在的況,只有一個解釋——
「你跟太傅說過了。」他小聲問,「是嗎?」
屋寂靜,藺平和顧清岱已移步隔壁休息。
李昭漪的面前擺了份卷子。那是為了測試他現在的水平,從今往後,每隔一月,他都會經歷一次這種小考。
小考的容也包含在休息時間裡。
雲殷不知道為什麼沒出去,只是拿了本書在看。
他今日似乎格外耐心。
聽了李昭漪的話,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道:「臣說了,陛下不用擔心。」
因為懷疑提防試探李昭漪是一回事,既決定了暫時不李昭漪,那麼實在不必刁難。為皇子卻沒有過最基礎的教育,應當反省的另有其人,怎麼說都不是李昭漪本人。
他覺得這不是幫忙,自然也不需要李昭漪表示謝。
但是李昭漪卻看著他,很認真地道:「謝謝你。」
說完這句話,他沒等到雲殷的回答,當然,雲殷也不是每一次都回答他。
他低下頭,開始安安靜靜地做卷子。
另一側,雲殷垂了眸。
他似是在看書,但卻一頁未翻。
良久,他抬起頭,神晦暗不明地看了李昭漪一眼,站起了。
第15章
雲殷去了隔壁。
說是隔壁休息,但藺平和顧清岱是舊識,自然也不會幹等著。
雲殷進去的時候,兩人正在閒話家常。藺平說著話,臉上的笑意不多,但還算平和。看到他倒是停頓了兩秒,冷哼了一聲,怪氣:「王爺怎麼過來了?」
他的脾氣上來,是誰都不認的。
別說雲殷現在是攝政王。當年睿德帝要大興土木在宮建造新殿,曾被他當庭斥罵。若非睿德帝只是昏庸而並不殘暴,且朝中保他之人眾多,早就因這張丟了命。
雲殷也不與他計較,只是道:「趁著陛下在小測,學生過來拜見老師和舅舅。」
他這會兒態度稱不上謙恭,但也算規矩,挑不出什麼病。藺平到底沒真的吹求疵,只是看他的眼神卻依舊複雜。
他站起:「你們倆聊,這屋子悶得慌,我出去走走。」
他著腰桿走向門外,打算眼不見為淨。
雲殷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他收回目,垂了眼,坐到了顧清岱的下首。
空氣里靜默了一會兒,顧清岱先開了口。
他道:「藺老很喜歡陛下。」
雲殷道:「嗯。」
顧清岱看著他,斟酌著語氣:「你好像……不是很意外?」
雲殷是他的後輩,但沒人敢把他真的當後輩。哪怕顧雲兩家是姻親,雲殷還得他一聲舅舅,顧清岱說話也不敢不謹慎。
雲殷的態度倒是很溫和,笑了笑:「因為藺老帶學生,看重的從來不是有多聰明,而是看一個態度。」
藺平不在乎學生有多聰明,李昭漪態度端正,看上去又單純乖巧,是很討長輩喜歡的格。
藺平會喜歡李昭漪,他一點也並不意外。
他說話向來點到即止,只這一句,顧清岱就懂了。
他若有所思地盤著手中的珠串。
雲殷平靜地道:「舅舅有話可以直說。」
顧清岱定定地瞧了他一會兒,似是做了番心理鬥爭,到底還是開了口。
「既是自家人,我就直說了。」他道,「藺平為人剛直,若能看上眼,他必然傾力輔佐。你既知他會喜歡陛下,又為何特地請他出山?還是……舅舅當初會錯了意?」
雲殷看著他,眸坦然:「舅舅以為,當初我請舅舅做帝師,是什麼意思?」
顧清岱看著他,有些拿不準他的意思,一時沒有說話。
空氣中有一瞬的安靜。
片刻後,是雲殷先開了口。
他道:「舅舅沒有會錯意。只是過猶不及。」
他頓了頓,「陛下的況,您也看到了。」
顧清岱緩緩道:「心純良、刻苦有餘,只是,到底中間差了十七年。」
雲殷垂了眼。
「我明白了。」顧清岱嘆了口氣,然後解釋,「你應該知道,我也只是向你要一句準話。沒有別的意思。畢竟顧雲兩家同氣連枝,不比外人。問清楚些好行事。」
雲殷頷首:「我知道,辛苦舅舅。」
兩人默契地不再提這個話題,又說了會兒朝事。
氣氛緩和了下來。
「其實,若要真論起心。」顧清岱嘆了口氣,「陛下這樣的子於江山社稷,倒是好事。只是中宮人選,得多費些心思斟酌了。」
雲殷喝茶的手微頓。
顧清岱並未察覺雲殷的變化。
中宮之事,他只是隨口一提,畢竟李昭漪剛剛登基,諸事不明。哪怕真要選秀,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
他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宛苓前些日子找我。說要與你相看人家,你怎麼想的?可看上了哪家小姐?」
這就是拋開職朝務,從長輩的角度說的關心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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