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時,雙眸中迸出堅毅的。
來南陵皇宮小半載,終于找到機會查找哥哥的線索。
明日下午又是照例滿七日的休沐時間,這次太傅特地向太子請示,允許他們去皇宮藏書閣一樓挑選幾本南陵的通史雜記,拿回來學習。
傅歸荑聽見這個消息時心一。
自從上次中毒事件后裴璟僅傳召過一次,問得問題都是與提出的連弩構想有關,沒有其他逾矩行為。
裴璟如所愿似的,看的眼神不再如從前那般晦暗不明,語氣也變得公事公辦。
兩人之間關于某種不可言說的易就此心照不宣地消失,仿佛摘星宴那晚上的部分記憶不復存在。
裴璟大概對就是一時心來,這陣新鮮勁過了,哪里比得上他的雄心壯志重要。
傅歸荑也懶得深究裴璟的心思,這些天一直在琢磨更重要的事。
起因是那天離開東宮時,恰好撞上藏書閣的管事前來向裴璟回稟要事。
傅歸荑耳力極好,聽到管事說今年京城的戶籍登記副本按例已謄抄完畢,問裴璟是否要過目。
裴璟隨意吩咐他將東西直接放藏書樓三樓即可。
傅歸荑暗忖,原來除了戶部有戶籍登記冊,藏書館三樓也有一份。若是能查閱歷年京城的登記冊子,就能剝繭,小找哥哥的范圍。
傅歸荑面如常地走出東宮,心里卻在盤算著如何潛藏書閣。
那里不僅存放著珍貴的典籍,還包括南陵歷任皇帝的起居注等極為私之,有重兵把守,很難從外部突破。
正當絞盡腦時,沒過幾天太傅忽然宣布進藏書閣挑書的消息。
覺有些巧合,可傅歸荑顧不了那麼多,這是目前唯一的機會。
翌日上午是個大晴天,春雨過后,厚厚的積雪開始融化,比嚴冬時更冷。
上書房,烏拉爾裹自己的小棉襖,很沒男子氣概地小聲抱怨:“南陵的春天怎麼比冬天還冷,這風直往我骨頭里鉆,穿多厚都沒用,夜里涼得睡不著覺。”
他湊到傅歸荑旁邊,別扭道:“阿宜,你晚上能睡得著嗎,要不咱們兩湊合一起睡。”
傅歸荑手中的筆差點掉下去,用力攥住筆桿,淡淡道:“我還好,你冷可以找池秋鴻。”
烏拉爾被拒絕后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他正是氣方剛的年紀,這點凍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他怕這個早產的雙生子冷出病來,才主提議。
瞧了眼年的瘦小的臉,他冬以來皮就是慘白慘白的,雙更是難有。尤其是摘星宴過后生了一場大病,眸子時常失神地盯著某發呆,神恍惚好像隨時都能倒下。
都怪南陵太子裴璟太小氣,這麼冷的天他們住的地方連地龍都沒用,就幾盆炭火,還規定用量。
烏拉爾越想越氣,他是來學習不是來苦的,不由得對裴璟產生一怨念。
池秋鴻這時候湊上來聊了兩句有的沒的,最后將話題引到今天下午的休沐。
他眼神怯怯地看著傅歸荑,“我不想去藏書閣,想去箭,傅世子一起嗎?”
烏拉爾不屑地白他一眼,“你是想阿宜教你吧。”
池秋鴻不好意思低下頭。
傅歸荑適時以手掩打了個哈欠,“不了,我最近有點累,還是留在屋里休息。”
池秋鴻見眼底微微泛著青黑,眉宇間出疲憊,雖然失卻不再提箭之事,臨走時又留下一瓶補氣的藥丸和幾句關心的話。
傅歸荑神凝重地拿起藥瓶,心嘆池家真是有錢,小小的瓶子致非凡,上面燒制了鶴齊齡的青花紋。恐怕裴璟也如同覬覦傅家的騎兵一樣,對池家的家產虎視眈眈。
了眼池秋鴻傻二愣的樣子,但愿這個池家的嫡子是大智若愚,千萬不要跟裴璟。
傅歸荑整個上午心不在焉的,心焦急地等著放堂。
太傅一說結束,便避開人群匆匆回長定宮換了件暗服,又把袖箭捆在手臂上。
準備好一切后讓鄧意在外面守著,誰也不許進來。
接著馬不停蹄地趕到藏書閣,此時一路上還沒什麼人,只有兩個氣息綿長的太監守在門口。
傅歸荑亮出世子腰牌,很順利進一樓。
甫一進,撲面而來的墨香彌漫在周圍。一眼不到頭的書架整整齊齊排列四行,每個書架上又分了十二層,傅歸荑的頭剛好卡在第七層和第八層中間。
偌大的藏書閣十分安靜,偶爾聽見零星的翻書聲,這里還有幾個看不見全貌的人,或穿梭尋找書籍,或倚靠著翻閱。
傅歸荑佯裝找書,實則是悄悄接近二樓口,看見門上掛了一把閉合的銅鎖。
小心謹慎地環視四周,發現無人注意后從袖子里掏出一枚細長的鐵,撥兩下后順利打開鎖,進二樓。
二樓與一樓布局相似,只不過空無一人,安靜得有些森恐怖。
傅歸荑沒有多做停留,直奔三樓口,用同樣的方法進三樓。
三樓的架子比一樓二樓更多,麻麻連一片,一堵堵書墻完全遮擋住后面的視線,昏暗仄,窗口投的日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
三樓人,平日也沒什麼打理,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書霉味,令傅歸荑無端聯系起與那晚摘星宴后醒來后的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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