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得很近,淺琥珀的瞳仁燙著,隨著下的作,凹凸分明的鎖骨出來,映著昏昏沉沉的燈,風流又旖旎。
“祝姨,門關一下,”陸清知散漫著腔調,修長的脖頸微抬,“在忙。”
從側面的角度看,他們似乎親無間地合在一起,可阮雙檸知道,陸清知很有分寸,始終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一手撐在臉側,一手輕住肩膀,沒有一分趁機越矩的作,幅度極小地搖搖頭,示意不要。
進來的果然是祝姨,快速一瞥,步履匆匆,趕放下兩小碗安神湯,喜不自勝地說:“你們忙,你們忙,我先走了。”
門一關,陸清知立刻松開阮雙檸。
“抱歉,”他說,“你應該也看出來了,祝姨是老頭子的眼睛,估計老頭子知道了點什麼,懷疑我們是假結婚,做戲要做足全套才能打消他的疑慮。”
陸清知起,撈過他的枕頭:“你睡床,我睡沙發。”
阮雙檸過意不去:“還是我睡沙發吧。”
畢竟他是“萬金之軀”,更何況這里還是他家。
再者,孤男寡共一室,床總顯得有點曖昧。
陸清知直直地與四目相對,笑里含著玩味:“你不用防著我,要是我真想你,就像剛才,你逃不了。”
“不過,”他把枕頭扔在沙發上,“我還沒有那麼不擇食。”
阮雙檸掀開被子,睡進大床里,被子一蓋,誰也不理。
沙發是折疊沙發,這是臥室里陸清知唯一自己添置的東西,打開就變了一張寬敞的沙發床。
他放好沙發床,躺上去,單臂枕在頭下:“好了,睡吧。”
“可以關燈嗎?”
“隨你。”
沒有開夜燈睡的習慣,阮雙檸重新翻起來,挪到左邊去關床頭燈,那本奧登的抒詩集還攤開著,翻開的那一頁是《得更多的那一個》。
里面有一句:倘若不能對等,愿我是得更多的那一個。
關上了燈。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認床的病,阮雙檸遲遲沒睡著,極小聲地翻來翻去。
黑暗里,阮雙檸睜大眼睛,把和陸清知重逢之后的細節全部回想了一遍,其實想想,他這個人說好也很好。
陸清知一夜睡得也并不安穩,他又做了那個夢。
天永遠是冷淡的灰,小巷子狹窄骯臟,頭頂電線錯,兇猛的狗聲不依不饒,砭人骨的寒風,手背上疼得要命的凍瘡,他特別冷,每骨頭都痛得扎實,突然聽到約約的人聲。
甜嗓綿,出細細白白的小手,他:“大哥哥,這個給你。”
他想手去接,卻一下子空,整個人忍不住了,醒轉過來。
外面天已經大亮。
陸清知轉頭看了眼床上,整理得干凈整潔,人已經不見了,阮雙檸早就起了床。
視線移轉,陸清知突然被一束鮮花引住目。
包金邊的小圓桌中間,昨天他留下的高腳杯里,錯落有致地上了鮮花,玫瑰、桔梗、鐵銹紅小,還有不上名字的小葉花,搭配令人賞心悅目。
這里他偶爾會留宿,祝姨永遠打掃得一塵不染,可鑒人。
和他住過的那些形形的酒店房間無異。
現在卻因為的一束花,驀然變得溫馨起來。
似乎真的有了點家的覺。
好像是特別熱生活的那種人,會養花花,會品茶下棋,會做很多甜品食,會從生活中的許多小細節挖掘出致的幸福。
一個人也能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陸清知了花瓣,鼻尖縈繞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今天是晴天。
——
阮雙檸有點神經衰弱,睡眠不好,醒得很早。
為了回報陸清知,今天特地早早起來做早餐,并且謝絕了祝姨的幫助,在小廚房里忙碌了好久。
祝姨陸清知準備吃早餐,他來到餐廳,阮雙檸已經把早餐擺上了桌。
有咸豆漿,配了油條和海苔,新炸出來的小油條,手掌長短,澤金黃人,口脆,和咸豆漿、海苔簡直是絕配。
另外,葉脈浮雕紋理的盤子里還有雪花金煎餃和糯米紅棗涼糕,四宮格水果里的火龍果和無花果擺開花狀,香味俱全,無不讓人垂涎滴。
陸老爺子喜歡吃豆腐腦和蛋餅,阮雙檸對他這一口記得清楚,專門做了一份,連小料都心調制。
陸清知挨個嘗了嘗,味道相當好,難得對他的胃口。
陸老爺子也食指大,吃得特別香,連連招呼阮雙檸:“雙檸丫頭,別忙了,你也過來吃。”
“就來了爺爺,”阮雙檸把一塊剛烤好的布朗尼切小塊,放在陸清知面前,坐下來,“你喜歡吃甜食,烤了塊小蛋糕,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小兩口還是蠻恩的嘛。
陸清知尚未沒來得及說什麼,陸老爺子眼角笑得皺紋更深,哼了聲:“他敢不喜歡。”
布朗尼外皮被烤得薄薄脆脆,口即化,細品又能嘗到蛋糕綿的口,面對這個熱量炸彈,陸清知面不改地吃掉大半。
一碗豆腐腦見了底,蛋餅松可口,吃得渣也不剩,湯足飯飽的陸老爺子,囑咐陸清知:“一會兒你記得送雙檸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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