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記的是什麼?
謝衍收回了目,隨之轉去了耳房。
泡在浴桶之中,謝衍閉上了雙目,思及了這幾日的冷淡。
倒是不怪冷淡,畢竟先冷淡的人是他。
他還需一段時日來研習如何做一個正常人。
如此想著,便睜開眼,從一旁的高凳上的拿過一面小巧的掌鏡。
對著掌中鏡,彎了眼,扯著角,出一個笑意了。
可這表一出來,謝衍便面無表的把掌鏡的鏡面拍到了水面上。
他若這樣朝著妻子笑,只怕夜裡也會做噩夢。
復而閉上眼,回想了片刻旁人的笑,隨即又睜開眼,拿起掌鏡,用手了上頭的水珠,學著旁人的笑開始扯著角。
反覆十數次,均以失敗告終。
這樣實在太慢了,或該找個捷徑。
從耳房出來,妻子又已然躺在了床上,依舊是背對著床外。
他沉默了片刻,晾乾上的水汽後,才上榻。
床不大,他們中間卻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謝衍覺不到的溫度,有時夢中醒來,恍恍惚惚總分不清是夢中還是現實。
但他不能靠近,一旦靠近,他能覺到的會隨著他的靠近而逐漸僵。
現在的,不僅冷淡,還不喜,或者說警惕他的靠近。
看了眼的背影,幾日同床共枕,能分辨睡還是沒睡著。
現在,還未睡著。
「夫人。」他喊了一聲。
但卻沒有得到回應。
輕嘆了一聲氣,又說:「夫人,我知你沒睡,與我說說話。」
明毓:……
不,睡著了,不應就是不應,打死也不應。
現在的謝衍古怪得很,還是不要過於關注他的為好,那個深不探底的泥沼,不想再陷第二回。
謝衍遲遲未等到的回應,便知是打定主意不會回。
素來沒什麼特別需求的謝衍,忽然就不想這般平靜過今晚。
他靜默了片刻,挪近里側。側對著,膛半的後背,臂攬過,搭在的腰間,似把人半摟在懷中。
明毓:!
忽然很不自在。
哪怕做了六年夫妻,他們倆除卻房事外,這般親的擁著睡,幾乎是沒有的。
可已經裝睡到這個地步了,再醒來豈不是要自打臉,說明一直在裝睡,就是故意不搭理他?
可不醒,他這樣的姿態,讓如何睡?
明毓在醒和不醒反覆橫跳。許久後,佯裝睡迷糊了,推搡了幾下那手臂,呢喃道:「熱。」
已是秋日,白日熱,夜涼。窗屏微敞,有清亮夜風拂,屋很是涼爽,夜間還要蓋著薄衾睡。
怎會熱?
謝衍不僅沒有離開,膛竟得更了!
且原本只是搭載腰上的手臂,這下索收了手臂,箍住了的腰。
二人似在做無聲的較量。
謝衍抱住妻子後,才知原來的腰是這麼細。
又又細。
只是這麼細,如何生孩子。
想起懷胎月份大的時候,那肚子大得似乎都要把這腰給折了。
上一世條件有限,進補,又被折騰,孕後期甚是憔悴。
這世必然不能讓養母和謝四娘再折騰,至於進補……
該找門路掙些銀錢了。
「若熱,便不蓋被衾了。」說著他拉開了上的薄衾,二人之間僅是隔著薄薄的兩層。
明毓可以清晰的覺到他膛的塊壘,膛的溫度。
他子是冷的,膛卻滿是熱氣。
明毓有些惱。
這個謝衍不僅讓覺得陌生,還難纏!
倒是希後邊的人還是悉的謝衍,這樣也好應對。
還未等想好應對的對策,耳邊多了微熱的氣息,他低聲說:「夫人,我想……」
謝衍一頓,他才說出「我想」二字,便覺到懷中的人倏然一僵。
……
謝衍沉默了片刻,幽幽的接著道:「我想與人合夥做些營生。」
他覺著,應該是以為他想——行房。
才有孕,他不至於禽至此。
明毓暗暗了拳,心說若不是知他不會做那等調戲油膩事的人,還當他是故意嚇唬……
思緒一頓。
他與說這些話,便是篤定了沒有睡。
敢他現在的姿態是故意的?
這個謝衍,怎覺得莫名的有些壞心眼?!
明毓索也不裝了,繼而掰了掰他的手臂,冷冷的說:「別抱我。」
見真醒了,聲音帶了幾分冷意,知曉是要生氣了,謝衍這才鬆開了,自覺退回原來的位置。
明毓翻了,不喜的睨了他一眼,埋怨道:「我剛有睡意,不想應夫君,夫君倒好,愣是把我給弄醒了。」
謝衍定定地「嗯」了一聲,認錯:「我的錯。」
明毓瞧著他那寡淡神,心說,他倒是有個認錯的表才能讓人消氣呀!
就他如此表,哪裡有錯,分明是等著讓人朝他認錯。
明毓也不看他,省得置氣。
著帳頂,敷衍的問:「夫君為何忽然有與人合夥做營生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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