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課那會兒,賀朝是黏著謝俞回宿舍的。 他還想左手挽著萬達,讓謝俞和萬達兩個人各站一側,萬達相當自覺地躲開:“這樣不不不不太好,你們倆相親相就行了。” 謝俞有點煩躁:“你哪隻眼睛看到相親相?” 萬達心,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啊。 他看著賀朝幾乎整個人往謝俞上湊的樣子,最後還是什麽都沒。 “想不想來我房間玩單機遊戲?” “不想。” “今晚有球賽,有興趣嗎?” “沒有。” 已經走到寢室門口,謝俞拿鑰匙開門,賀朝還是不肯放棄,豁出去道:“馬上月考了,或許我們可以一起複習?” 謝俞沒話,直接關上了門。 “……” 謝俞和周大雷聊完,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 敲門聲基本上都是在十二點半到一點這個時間段出現,每晚上敲的樓層都不一樣,但基本上都集中在一至三樓。可能“它”也怕麻煩,不願意再往上走,四樓往上暫時是安全的。 如果真是有人在裝神弄鬼,這個人大半夜不睡覺也是有毅力。 謝俞隨手拎了套英語試卷,開門出去的時候,敲門聲已經停了,走廊裏什麽都沒有。 應燈不太好使,一會兒亮一會兒暗,燈還弱。 謝俞敲對麵寢室門的時候,到有什麽東西從裏麵砸過來,砸在門板上,然後是賀朝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接近崩潰:“沒完了是吧,再敲一個試試!” “……” 謝俞又敲了兩下。 敲完發現門裏麵沒靜了。 賀朝裹著被子,手裏拿著手機,心裏簡直一萬句“我”。 隨口放句狠話,這玩意兒居然還真的能聽懂。 還敢向他示威。 謝俞等半,排除了這人是在找工準備拉開門衝出來氣幹一場的可能,妥協道:“開門,我,你大爺。” 半分鍾之後門開了。 賀朝開門的時候表風輕雲淡,表現力滿分:“你怎麽來了?” 謝俞懷疑麵前這人是不是故意弄的頭發,除了頭發,鬆散大開的領口也很有嫌疑,眼眶也被狠狠過,看上去就是極力營造出一種自己在睡覺的形象。 賀朝沒有辜負他的期待,他靠在門邊凹造型,抬手抓抓頭發:“……啊,我在睡覺。” 謝俞看著他,覺得有點頭疼。 如果賀朝這種人,要是有一會死,那一定死於戲多。 半響,謝俞張口:“打擾了。” “……” 賀朝造型也不凹了:“啊?”不按常理出牌的嗎?
謝俞覺得自己就不該多管閑事,讓他死了算了。 “把我吵醒了得對我負責,”賀朝抓著人不肯撒手,餘看到謝俞手裏拿著的東西,又,“……英語試卷?找我一起寫作業?歡迎啊,不用不好意思,你不會的題目我也不一定會,我絕對不會恥笑你。” 賀朝:“跟我一起學習,你盡管放心。” 我可去你的吧。 謝俞心裏想歸想,沒出口。 賀朝宿舍環境還湊合。 他這學期剛住進來,東西不多,看著空,本來謝俞以為他應該是那種把居住環境弄得糟糟還不收拾的類型,現在這樣看倒是覺得意外。 賀朝把掛在椅子上的服收起來,然後拍拍椅背,:“坐。” 寢室裏隻有一張椅子,賀朝坐在床上,曲著,正好靠在桌角,兩個人勉強可以湊在一起看試卷。 “等會兒,我找支筆。”賀朝完踩著拖鞋長一下了床。 謝俞把試卷攤在桌上,借著臺燈微弱的,看到桌角擺著一疊嶄新的教科書,應該是從發下來就基本上沒怎麽過。教科書邊上是一個裝糖的鐵盒子,全是棒棒糖。 ……這個癖好。 謝俞偏過頭,無意中看到賀朝剛才放在桌角的手機,手機屏幕還亮著。 屏幕上六個大字極其顯眼。 -民間驅鬼大全。 賀朝找了半終於找出來兩支筆,謝俞接過來,其實他也不知道以賀朝的英語水平和他“目前的水平”,他們兩個人拿著筆有什麽用。 搞得好像真的能做出來一樣。 “我們先從哪道題開始研究?”賀朝把筆帽咬下來,叼在裏問。 謝俞:“你挑。” 賀朝圈了一道選擇題,頗有後宮選妃的架勢:“它吧。” 謝俞沒意見,倒是賀朝盯那道題盯半,不知道在想什麽。 謝俞想起這人在英語課上的表現:“放棄,下一題?” 賀朝完全聽不出這句話裏帶著嘲諷,欣然同意:“我覺得可以,那我們往下看看。” 謝俞:“……” 賀朝放棄的速度相當快,他們沒筆,不知不覺試卷就翻頁了。 “做閱讀題吧,”賀朝,“這個好做,相信我,隻要有點語是可以猜出來的。” 賀朝這話的時候那自信,幾乎都要衝出來,糊在謝俞臉上。 “你有語?” 賀朝:“我有。三短一長選最長,這種語。” 最後賀朝自己也覺得這樣做題太敷衍——當然也可能是擔心試卷太快刷完,他又隻能抱著民間驅鬼大全度過漫漫長夜,於是提議好好做題。 “一下出題人的用意,”賀朝打開百度翻譯,一個詞一個詞手翻,“先了解意思。”
兩個人分工,各自翻譯一段。 那些英文單詞謝俞倒著看都認識,現在還得裝樣子。他開始反思到底是邊這個人宛若智障,還是自己的偽裝不夠到位。 難道這他媽才是差生的世界? 謝俞扭頭看了眼坐在床上,時不時咬咬筆帽沒個正形的賀朝。 “這個人,給他的來自國的朋友寫信講中國的文化和特,”賀朝翻譯,“長城,中國的標誌建築,這個……要他看長城,來中國的話。” “……” 賀朝照著翻譯都能得邏輯不清。 謝俞有些走神,拿著筆,他突然回想起來第一次進鍾家大門的那。 鍾傑直接砸了東西,二話不轉上樓,鍾國飛跟著上樓,父子兩在書房裏聊了很久,然後鍾傑不不願地下來,四個人吃了一頓尷尬至極的午飯。 鍾國飛對顧雪嵐確實很好,他也相信這兩個人是真心互相喜歡。 但那是他對顧雪嵐的。 並不代表謝俞也可以分一杯羹。 “鍾傑那孩子,要強,什麽都想做得比別人好。”鍾國飛找謝俞談話的時候,眉目間帶著驕傲又帶著憂愁,“尤其是他媽過世之後,他一直不好。” 他這番話得很委婉,謝俞也不是傻子,其中的意思顯而易見。 結婚的那,顧雪嵐很高興。自從謝江丟下一屁債給他們以後,他們這十年都在東躲西藏,為了生活奔波,謝俞從來沒有見到那樣笑過。 顧雪嵐穿著婚紗在落地鏡麵前照鏡子,又有些不好意思:“我這樣穿……” 鍾國飛從後麵擁住:“很。” 謝俞那躲在廁所了一煙。 “漂亮是真的漂亮,不知道怎麽搭上的老鍾,這人不簡單。” “要我,帶過來的那個孩子才不簡單。”是另一個人的話聲,“要是資質平平還好,不然……保不齊他會有什麽想法。” “看起來不像吧?” “鍾家家大業大,就算現在沒想法,日後總不會沒有。像黃家,他們家不也是,那個繼子平時裝得跟什麽一樣,最後還不是鬧起來了,想爭公司。” “黃家?” “你們不知道啊?就前陣子,拉攏了幾個東……” “所以這題肯定是選B!” 賀朝自信滿滿地勾選好答案,那個圈圈得跟坨屎一樣,他勾完又曲起一手指彈了彈謝俞的額頭:“喂,你想什麽呢。” 謝俞回神,低頭看到那個圈。 賀朝這個人查了將近半時百度翻譯……還能選錯。
十年前。溫知夏是安靜寡淡的乖乖女,顧平生是放蕩不羈帶著痞笑的校霸。 溫知夏一酒瓶爆頭了小巷內想要對她施暴的流氓,讓顧平生驚嘆、驚艷,原來小書呆也有脾氣。 青春年少,好像全世界都知道顧平生愛溫知夏,情深難抑。他為她喝過最烈的酒,淋過最大的雨,發過最熾烈的誓言,給過她最纏綿的吻。 顧平生用濃情蜜意偷走了少女最乾凈的一顆心。十年後。大雪紛飛的傍晚。 瘦弱的溫知夏看著車前跟另一個女人擁吻的顧平生,手中的化驗單無聲的飄落在地上,被雪花掩埋。 顧平生許是認定了、賴定了,事事順著他的溫知夏,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 他好像是忘記了,當初是誰求著哄著溫知夏愛他。她疼到了極致,為了保命,便是要將名為 “顧平生”的這塊腐肉剜去,即使傷痕累累,即使鮮血淋淋。後來——溫知夏在門口看到靠著墻吸煙的男人,他的身旁帶著一個紅著眼眶可憐巴巴的奶娃娃:“媽媽,團子好睏~~”溫知夏皺眉:“?!”青霧色的煙霧將男人的神情遮蓋,他耍起無賴:“看什麼?親子鑒定在這裡,你兒子,也是我兒子,負責吧。”
北城大學的百年校慶上,跟隨父母出席校慶的宋幼意一眼看到站在領獎臺上的白襯衣少年,襯衣洗得干凈發白,白凈精致的側臉微帶溫和笑意,細邊眼鏡泛著微光。旁人竊竊私語,談起這個金融系的天才少年賀憬,都夸一句努力,接連跳級考進名校,兼職賺生活費的同時,…
林薏喜歡了周嘉也十年。 第一年的時候,他還是高中生周嘉也。 看他打籃球的人很多,籃球場圍得水泄不通。 可他隔着人羣,一轉身就看見了她,大聲喊着林薏然後朝她跑來。 第十年,他是最佳男主角的獲得者。 他手握着獎盃,站在萬衆矚目的燈光下,無數光線全都聚焦於他。 而她的喜歡只能被淹沒在茫茫人海。 “從前連進他空間都害怕訪客記錄泄露的心事,如今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喜歡他。 所有人都知道林薏喜歡周嘉也。 可是周嘉也。 ……我好想你啊。” “後來他成了閃閃發光大明星,而我的喜歡也只能藏在滿是星光的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