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冷笑一聲:“我又不是你的奴仆,沒必要日日晨昏定省向你請安。整日裏呆在府中,要如何尋那破盒子?”
聽這話,灰男子來了興趣,也就不計較話語中鋒利的刺:“你有線索了?”
“王爺說,抄家時,並沒見到這麽個盒子。估著在抄家之前,被私逃的下人走了。我昨兒逛了一天,好容易尋到一個可能知道在哪的人。”
“誰?”
“長平侯府上的一個舞姬,有人見過拿了這個盒子去鐵匠鋪。人已經帶回來了,就是悄悄帶的,沒敢讓王爺知道。”
“盒子在哪?”
“還沒醒呢。”蘇喬斜了他一眼,“好容易逃出了臨安,怎肯輕易跟我回來。我把人打暈了,這會兒還沒醒。等醒了......我幫你問問。”
灰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和你一起。”
蘇喬便笑出了聲:“你和我一起?你知道何時醒麽?還是你要在我屋子裏守著?就不怕王爺回來撞見。”
“那你把人給我。”一直著的冷嘲熱諷,灰男子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先生當我傻不,你把人帶走了,找到了盒子,我的解藥怎麽辦?不然你先給我解藥,我就把人給你。”蘇喬說著,一攤手心。
灰男子看了一眼,道:“隨便你。”
說罷,便走了。
他果然不肯。
昨晚提起時,蘇喬還怕他真的要帶著人走。秦長淮卻道,這人疑心重,會怕隨便找個人應付,不見到盒子,是不可能給解藥的。
沒曾想,竟猜得一模一樣。
是以從荒院出來時,蘇喬心大好,回到裳繡閣,才聽說沈菁紋醒了。
沈菁紋一直呆在屋中,想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要如何說服這位側妃幫。
倘或寧軍王府不願,又該如何安排接下來的事。
正想著,青池便來請了。
一進正殿,看見榻上端坐的那人,不由得一愣,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
蘇喬把的反應盡收眼底,也不開口,隻含笑著。
沈菁紋猶豫了會兒,開口道:“恕沈某冒昧,敢問這位......夫人尊姓大名?”
“我姓蘇,家裏人喚一聲喬兒。姑娘哪裏人啊。”
姓蘇?
那便是長得像了。
沈菁紋鬆了口氣:“沈某是梧州人。”
一麵說著,視線不住地往蘇喬上溜——長得可真像啊。
蘇喬點點頭,沒再開口。
本來的打算是,沈菁紋一醒,就拉著好好問問,問出上的故事來。
可沈菁紋現在的反應,讓蘇喬起了個念頭。
便是什麽也不說,沈菁紋也會率先說出一切。
果然,沈菁紋隻是頓了頓,又道:“昨日多謝夫人出手相助,不然,沈某便要被那些歹人帶走了。”
“我也隻是路過,若非沈姑娘本領高強,能衝破他們的束縛逃出來,我便是有心,也無力。”蘇喬笑答,卻見沈菁紋邊的笑容一僵,眼中多了幾分悵然。
細想想,方才那句話,難道及了的傷心事?
“夫人謬讚了,沈某技不如人,要不然......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姐姐被帶走了。”
沈菁紋生長在梧州,有一個雙生姐姐,沈惜。
二人自拜了名師,上學了些功夫,雖不算絕頂,平日裏遇上三兩好手,也落不了下風。
姐妹二人出師後便四雲遊,姐姐喜靜,每到一地方時,沈菁紋是要出去四下裏走走的,沈惜多半就在客棧裏歇息。
那日正逢當地的清歡節,街上熱鬧不已,沈菁紋便回去得晚了些,一推門,卻見沈惜被人抗在肩上。
當即出手,卻輕而易舉地被人打暈,等醒來時,已過了一個日夜。
沈菁紋一路打聽,繞了一年多,才追到臨安。在臨安呆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好容易找到些線索,還沒來得及深調查,便中了計。若非蘇喬剛好經過救了,也不知會如何。
蘇喬聽得了神,下意識便追問:“捉你姐姐的是什麽人,看清相貌了嗎?”
沈菁紋搖了搖頭:“他遮擋住麵部,隻知功夫不錯——沈某雖隻懂些花拳繡的功夫,卻是第一次,被如此迅速的製服。他當時還扛著我姐姐。”
“你找到的是什麽線索?”蘇喬又問。
“臨安城外,有個小馬場。平日裏聚了不人,有人見姐姐在那出現過。我便混了進去,大約耗費了半月功夫,知道裏麵有個姓劉的。當時便是他送的姐姐離開。我花了不功夫與他絡起來,知道每次有了新人要往城裏送,都是通過的他,親自到對方手中。問了許久,才知一般是在三合樓人,可姐姐給了誰......還沒來得及問,小馬場便被一把大火燒了個,姓劉的沒能逃出來。我在城中也四打聽,都沒打聽到什麽有用的,隻好去三合樓探探風。誰知才一進去,喝了店小二送的一杯茶,腦子就混沌了。”
“那人原來不是尋仇的?那他抓走你姐姐做什麽?還千裏迢迢的帶到臨安來。這一路上......你都沒追上他?”
“那人行蹤飄忽不定,姐姐並非坐以待斃之人。一路上定會想辦法給我留下線索。可我什麽都沒尋到,才會繞了不遠路。我想著,要麽姐姐實在被困得了,尋不到機會。要麽每次留下的線索,都被那人清除了。”
蘇喬點點頭,可還是不解:“既然無仇無怨,又沒什麽利益衝突,好好的,他為什麽要抓你姐姐。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曾經得罪了什麽人?或是擋了誰的路?”
“一開始,我也是這麽想的。可在小馬場混跡過後便知,姐姐遇到的,便隻是人口販子。”
“越那麽遠的人販子?”蘇喬吃驚。
也不是沒有私底下拐了人帶到遠的地方,若是孩,便在年時帶走,尋個偏僻地方養著,幾年後長大了,再拉出來發賣。若是大人,多是富庶賣到偏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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