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三哥的默許,他又擔心地看了眼地上那人:“他還能撐得住嗎?”
“沒事,沒傷到脈,”三哥輕聲道,“我剛才只是要給他挖彈頭,他就昏過去了。”
——老大說他過陣子要去緬甸見白狐。
方才挖出的消息又回響在耳邊,他垂眸,凝視著地上的一攤跡,過往的記憶瞬間涌上腦海。
白狐,久違的名字。
整整三年了。
阿北把沈尋的背包收拾好,也在地上撿到了剛才掉下的門鑰匙。
“三哥,好像是搞錯了房間,”他遞上鑰匙,“是308的。”
男人接過來瞧了一眼,鑰匙上的彩漆數字磨掉了一些,乍一看像是303,他們的房間號。
“還記者呢,心有點大。”阿北搖搖頭,“不過也怪我,剛才有點慌,看開不了門我就自己先把門開了。”
“沒事,什麼可能都有。要是遇見個子軸的,也許還會把老板來開門。你出來得還,習慣了就好了。”
“什麼時候能像你一樣就好了。”阿北慨。
三哥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沒說話。
像他有什麼好?沒有人會想去經歷他所經歷過的那些。
“看看外面況,把送回自己的房間。”他掃了一眼仍在沉睡的沈尋,淡聲吩咐。
“我?”阿北愕然。
“不是你,難道是我?”
阿北黝黑的臉冒出可疑的紅:“三哥……我還沒抱過人。”
“剛才你不是還摟過嗎?”
“那是制伏!”阿北額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
三哥抬起眼,面無表:“我們這行,做事的時候,沒有男之分。”
“難怪你剛才的時候像尸。”
“嗯,”三哥淡應一聲,薄輕啟,“你放風,我抱過去。”
沈尋醒來的時候,房間里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了太,緩緩坐起。
打開床頭的臺燈,才看清了周圍的況。
不是剛才的房間。
雖然家大致相同,但壁畫、擺設都不一樣。靠窗的竹躺椅上,放著的背包和相機包。
連忙下床奔過去,打開包仔細查看。包里東西都還在,唯獨缺了錄音筆。
心里一涼,拉開門沖到走廊。
夜風撲面,一陣涼意襲來。
轉過,看到自己門牌號,下一秒就拔沖到了303門口。
咚咚咚。
回應的,只有木門的悶響。
幾乎整整兩分鐘,都沒有人回應。
“Sara,你著腳站在這里干什麼?”走廊盡頭,剛上樓的頓困地看著問,“我好像記得你不是這個房間。”
“啊,是……”沈尋清了下嗓子,“是這個房間的客人下午問我借了打火機,我睡了一覺,想煙的時候想起他們還沒還給我。”
“哦,”頓點點頭,“他們已經退房了,我幫你看看打火機還在不在房間里。你快去穿鞋,小心著涼。”
沈尋回到自己的房間,下意識地往床前看去。
沒有鞋。
——鞋臟了,別穿了。
低沉的聲音在腦海里浮起。接著的畫面,是小麥的長指,著紙巾,過的腳踝。
從背包里找出了另一雙備用的球鞋。
不用想,那人在給的水里下了藥,又把一切痕跡都抹滅了。
再回到303,果然,地面也是干干凈凈的。窗戶開著,腥氣也已消散。
如果不是錄音筆的丟失讓氣得口都疼,幾乎會認為下午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個詭異的夢。
“好像沒有打火機,”頓仔細察看了一下房間,“貴重嗎?”
沈尋搖頭:“塑料的,路邊攤買的,沒事兒。”
“那我給你拿盒火柴就好,”頓松口氣,“下樓吃晚餐吧,我就是來你的。”
沈尋其實已經沒了胃口,但看著他熱切的眼神,便強打神點點頭,跟著他下樓。
From one extreme to another
From the summer to the spring
From the mountain to the air
From Samaritan to sin
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
從夏天到春天
從高山到天空
從善良到罪惡
客棧一樓的一側是餐廳區,到了晚上也是酒吧。沈尋落座時,悉的歌聲耳。
挑眉:“Into the Fire,久違了。”
“是啊,來自我家鄉康沃爾的樂隊。”頓會心微笑,朝吧臺方向揮了揮手,一個年輕的小伙送了兩份醬千層面過來,兩人邊吃邊聊。
“那里有海之角,這里是云之南。”沈尋慨,“沒想到我們會相聚在這里。”
“命運就是這麼不可預測,不是嗎?”頓扣著手指,端詳著,“你過得好不好,小孩?”
“我已經26歲了,不再是當初那個看到食人魚就嚇得面無人的小孩,”沈尋輕輕一笑,“這幾年一直在北京工作,有時會出差,做點調查報道。”
“你的臉上有倦。”頓直言。
“是,有時到厭倦,覺得自己能做的始終有限,很多事,就算知道為什麼,也很難去改變。”
“這個世界,不是一天建的,我們都只能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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