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羨並未應聲前往,而是飛快地看了一眼帝王的反應。
見他眉宇間沒有多餘的緒,這才踱著小步子快步走到東太後麵前行禮。
“奴婢給太後娘娘問安。”
東太後也是第一次見到商雪羨,這張臉和這雙眼,委實怪不得眾人要妖魔化。
是從先帝宮一步步扛過來的過來人,商雪羨這般容貌,就算是扔在人紮堆的後宮,也算是拔尖的存在。
依著靳修那看重的子,又如何能放過這樣的絕?
“南陳的姑娘倒像是集結了這天地靈氣,一個個長得和水蔥一般可人。”
東太後的話語引來了眾人狀似無意的端詳,泠妃則笑著打趣。
“得,您老人家素來火眼金睛,甭管是眼前這位商姑娘,還是咱們的蘭姐姐,都是鍾靈毓秀之輩,也怪不得陛下當寶貝疙瘩似的。”
東太後是人老,泠妃也是狐貍,這一老一的話愣是將無形的硝煙戰場展現在眾人麵前,剛才還算溫的場麵瞬間彌漫起了酸氣。
“陛下,泠妹妹這話瞧上去怎麽像是餞裏裹了砒霜似的。看似好聽,細瞧總覺得不懷好意呢?”
蘭妃饒有興致地著泠妃,見臉微不可察地凝滯了片刻,眉眼瞧上去更加的楚楚人,聲音也愈發清脆如鶯。
“瞧眾位姐妹突然變的模樣,莫不是都讚妾的說法不?”
一旁的商雪羨默默地瞥了眾妃嬪一眼,然後又仔細地品了品蘭妃的話。
一直覺得蘭妃遠看空穀幽蘭,近瞧弱柳扶風,行時嫋娜人,安靜時閑花照月。
這樣的人就該有不一樣的格!
可如今看來,的秉和這貌相倒是反差甚大,平素深居簡出也不是因為喜歡安靜,應當是這一張得理不饒人的。
泠妃在宮中素來以能言善道見長,可今日明顯吃了癟。
靳修瞧著靜止下來的場麵,倒是並未輕易站隊,那一雙狡黠的眸子從眾人的臉上一一掠過,眸中的涼意倒是越聚越多。
“你們若是覺得太無聊,可以去掖庭走一圈。”他說完又看向了東太後,“母後,您該啟程了,白得讓這些混賬耽擱了您的行程。”
他也不管東太後的臉,更不去瞧一眾妃嬪的神,對著曹掌監淡淡地叮囑。
“讓淳貴妃將們帶回去好好調教,朕回來之後要好好考校他們宮廷守則。”
靳修大手一揮,除了榆人和蘭妃之外,其餘的嬪妃直接被下了足令,這一場宮門口的醋波才算是消停。
東太後一直繃著的溫和在進馬車後分崩離析,一雙手狠狠捶在馬車的榻上,狹長的眼眸中散發著冷冽的芒。
“不的狗才是最兇的,哀家一直覺得他是先帝一眾兒子裏麵最懦弱無能的一個,不曾想倒是了最後的漁翁。”
“娘娘,您慎言。”
一旁的餘嬤嬤知曉被氣急了,然而現如今已經不是先帝朝,新帝繼位時已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哀家真後悔,當初阿煜被殺後,就應該將真相公布於眾,哪能讓他一個弒兄殺父的人坐上皇位?”
瞧著東太後目盡裂的模樣,餘嬤嬤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當初若是不站出來支持新帝登基,整個泰和宮恐怕已經是一堆枯骨。
從不懷疑新帝的狠!
“娘娘,奴婢一直不明白,陛下為何要對先帝下毒手?”
當初先帝病重,太子監國後對眾多兄弟展開了轟轟烈烈的肅清,原本能和他打擂臺的皇子們被一步步蠶食。
可就在他準備對新帝和汝王手時,卻出現了意外!這位不顯山不水的帝王,憑著鬼神莫測之能一步步搬回頹勢,並且將太子斬殺於長刀之下。
原以為他會等到先帝的傳召,會讓先帝寫下傳位詔書,可誰也沒有想到他擋著眾位輔臣和太後的麵,親手將先帝捂死。
現如今都記得先帝驚恐、後悔、釋然的模樣,駕崩時最後的一眼,飽含了太多太多的。
“他就是養不的狼崽子,哀家也不清楚他為何要殺了先帝。”
主仆二人這邊回憶著那場腥的巨變,商雪羨則被蘭妃喚到了馬場,恭恭敬敬地聽著的絮叨。
“陛下待你可好?”
“回娘娘的話,陛下待婢子很好。”
“他來本宮的蘭羲宮時從不帶你過來,那一次杏花綻開時,本宮與你第一次相見便覺得甚是投緣。”
蘭妃的聲音輕輕的,若不是剛剛經曆了宮門前的一場風波,商雪羨必然會覺得這樣的子不適合宮廷生活,可如今這樣的心思是一點都升不起來。
“娘娘時在南陳長大?倒是和紅妝姑姑一般。”
“陸紅妝啊!也是一個好強的。”
蘭妃慨了一句便不多說紅妝的事,反而商雪羨的事極為上心。
“聽說商家的兒比南陳皇室的公主還要氣派一些,你和本宮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奴婢不過是無的漂浮,自然也拿不起世家的氣派。”
不管商雪羨願不願意承認,在前十八年的生涯中,商家給了太多的底氣,離開商家的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傲骨。
“你倒是實誠。”
蘭妃沒有想到商雪羨這麽快便接了這個事實,要知道像這樣的貴,就算是死恐怕都抹不開那麵子給仇人為奴為婢。
商家這位兒,都是一個例外。
“你可知道陛下為何將你帶進宮廷?”
“知道。”
靳修將帶進北魏後宮,最大的原因是想要給南陳的商家和王家難堪,而他確實也做到了。
如今商王兩家人提及商雪羨這三個字的時候,必然諱莫如深。
“可有人說過,你這雙眼和另一個人很相似?”
“有。”
甚至已經不止一次到這樣的話,甚至也知曉自己可能當了別人的替。
可是,沒有選擇。
“那個子顧青蓮,是東太後的侄兒。”蘭妃的眸子清澈可見,說起顧青蓮時倒是異常的平靜,“也是一個命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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