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祗了句,“江聽白,你人呢?”
半天沒得到回應,于祗正要跑下樓去找他的時候,隔壁房間傳來東西倒地的聲音。
接連哐當了好幾聲。
于祗推開門,又直奔客房的浴室,江聽白正舉著一只手干上的水,不妨門被人打開了,忙扯過一條浴巾圍住了下半邊子。
于祗的目就像釘在了他的腰上一樣。
空氣凝固了半分鐘之后。
江聽白終于發話,他拿下點了點外頭,很客氣的,“您要不然先出去?”
于祗還站那兒強行解釋說,“我是聽見靜,怕你會遇到什麼危險。”
江聽白手里還攥著浴巾,“給句痛快話,你今兒是非要看我就松手。”
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你不覺得,這里最大的危險分子是你嗎?
于祗:“......”
不是。怎麼他還是黃花大閨啊怕人看?
于祗躺回了臥室沙發上,拿了份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神損害賠償責任的最新判例在手邊翻著,顧小蝶的司不能再拖。
一天都不想見那個描眉打眼的顧總監,但在每一個行當里職業都是剛需求。
如果每一個客戶都由得挑挑揀揀,那學歷再高本事再大,也沒有哪家律所會聘請這樣的律師。
今天忙了一整日,晚上又陪聞元安喝了那麼些酒,看了沒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
江聽白換好睡進來時,看見于祗臉上蓋著份材料,蜷著雙睡過去了,他走過去揭掉那幾頁薄紙,果然眼睛已經閉上了。
他輕輕把人抱起來,于祗本來沒有睡得很,一懸空立馬驚醒了,摟了他的脖子,“你要干嘛?”
江聽白沒有理。
他直接走兩步把于祗扔在了床上,用最激烈的方式表達出,我還真是jsg不想對你干嘛這層意思。
于祗了的腰,哎唷道,“你能有點準頭嗎你?”
真的很討厭沒有邊界的丈夫。
到江聽白掀開被子躺上來。
于祗才覺得自己的擔心未免有些多余,他們長大人乃至結婚以后是很陌生,但不代表他們從一生下來就這麼陌生。
在彼此還懵懂的歲月里,他們也是一桌吃一床睡。
到底是江博士有解決一切棘手問題的過心理素質。
就把他當年的玩伴就好了呀,現在不就強調一個返璞歸真嗎?
于祗這麼一想就舒坦多了,放平了手腳準備睡大覺。
可說起博士來,又想到昨天律所一實習生問申LSE的法學碩士有沒有什麼竅門,這倒把問住了。
碩士是在耶魯讀的,國和歐洲完全是兩碼事,但江聽白應該悉些。
于祗翻了個問,“江聽白,你有LSE的同學嗎?”
江聽白說沒有,但你哥談了好幾個倫敦政經學院的朋友,在他的博士畢業典禮上,每一個都哭天搶地要跟著他一起回北京來,可以直接問他。
“......”
江聽白枕著手天花板,忽然問,“于二,后來怎麼沒有讀博?”
于祗側著比他躺得要更下一些,一顆小腦袋挨在他的臂彎里,像對老夫老妻一樣談起了心事。
簡單介紹了一下的心路歷程。
研一上學期:我這麼優秀,一定要讀博。
研一的暑假:這博士倒都不讀,除非博導是我親媽。
碩士畢業:世界上還有博士這種東西嗎?別來沾邊。
江聽白在頭頂上輕笑出聲。
于祗的聲音帶了一困倦,“那碩士的課題我做起來都費勁呢,好幾次以為自己畢不了業。”
江聽白說,“我還以為我教出來的人,會對學界有所貢獻呢。”
于祗強撐著最后一點兒神狡辯道,“我對學界也不能說全無半分貢獻。”
江聽白側問,“喔?你有什麼貢獻?”
“我早早退出了學界,沒給他老人家添,這就是我最大的付出。”
“......”
好一個《最大的付出》,真替學界謝謝了。
沒幾分鐘于祗一只手就垂落在他的口,頭往這邊一歪睡了過去,江聽白在暗夜中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
待耳畔傳來安穩勻長的呼吸時,他才出手輕輕將攬在懷里。
他無聲牽了一下角,稱心遂意地闔上了眼。
*
顧小蝶的案子遠沒有于祗想的那樣好辦,它的復雜程度在第一次庭前調解的時候就已經初現端倪,因為調解當天是榮總親自送來的法院。
于祗當時提著公文包站在大廳里,戴了一整套沒八位數下不來的翡翠首飾,貴氣人的榮太太就坐在邊。
沒錯,是坐。
們家阿姨從辦公室里借了把椅子,讓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大廳中間,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舉行登基儀式。
那架勢,弄得于祗都想給配上首《一代皇》的BGM,甚至已經在腦海里哼了起來,“蛾眉聳參天,頰滿華。”
于祗一進來就和打招呼,“榮太太您好,我是顧小蝶的代理律師。”
本來打算照個面就先去調解庭做準備。
但皇住了,“于二小姐請留步。”
于祗倒了回去,“有什麼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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