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腰間一燙,說不出話來。
“那就在這里,左右還有一大段路,憋了幾日太折磨人。”男人驀地摁住坐膝上,挑開了一抹褶紗裾,頃車廂里傳出晦靡靜。
*
隔日下雨,姝黛在府上休息了兩天。
本就是養習的生活,在平江府連門都不常出。這一路舟車勞頓,到了目的地便足足補了幾日的覺。醒來無事便去陪姨母或是溫蕾說話,逗逗覽兒。
眼見著天晴,心里也著急去看宅子,又記起說要給大嫂做糕點,便邀了溫蕾出府逛逛。
四姐姐出嫁,母親百般強調必須待家里免添。
溫蕾早就待得長了,自是樂哉哉同意。
外面街熙熙攘攘,人山人海,好生熱鬧,街兩旁的店鋪和攤子琳瑯滿目,什麼東西都有賣。
兩人吃了胡辣湯、蟹黃湯包、東坡,又打包了一盒煎豆腐和烤野鵝,沿街挑選著首飾,一路去藥房買了需用的花草材料。
絡雪和蕊云兩個丫鬟步步隨在后。
溫蕾邊走邊咕叨道:“二堂兄長得雖俊朗,前二年折沖府忙于訓,也沒續弦,可今春后得閑,卻忽然常去外面宿醉不歸。誰知道他在外面做什麼,黛兒表姐還是離著他遠點比較好。”
姝黛原以為溫詢看自己的熱切,是的錯覺,沒料到六妹溫蕾大大咧咧的,竟中有細,也看出來了。
只想起卓氏與大姨母的不合,便斷不會找個那樣的婆婆。
雖商位卑,但母親留給姝黛一套宅子和一千五百兩銀票,祖母逝世時也給了四千兩,加上自己周旋積攢的,約莫萬兩了。
手上有己,要麼找個不圖自己利益,互惠互利有的;要麼找個愿意投資、有前程的。卻絕不會找那可能會趴在上吸的。
姝黛上便搪塞了過去:“哪兒呢,六妹妹便不說,我也曉得的。表兄便是表兄而已。”
在路邊攤子買了包糖山楂,絡雪提上,忽然便想起到宅子看看。
記得母親曾告訴過自己,在靠近外城中線的安邑坊位置,當年母親便是相中了那地段能升值。
姝黛便拉上溫蕾坐進馬車,一道順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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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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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邑坊在東市的南向,這一塊靠近貴居住區,又離著外城的市井坊巷不遠,自一種熱鬧特。
馬車走過大道,姝黛便牽著溫蕾下來,憑借記憶尋找宅子。
記得位置并不屬于坊中心,卻也在當街。當年原房主急著用錢,剛裝潢好便要賣,母親便撿了。說起來還是一座簇新的宅子呢,不曉得這些年姨母打理得怎樣了。
溫蕾邊走邊納悶道:“黛兒表姐的宅子原來和大姑母家在一個坊?”
大姑母應該就是崔瓊荷的母親了,姝黛答:“如此麼?之后得空還可上門拜訪,今日空著手,便先且看看自己宅子吧。”
忽然睇見有漆紅大門前矗立一對小石獅,有香樟樹探出墻頭來。
便記起是這里了,八年前那香樟樹剛移栽沒多久,如今應已長得高出了墻。
而看白墻青瓦,儼然富有生機,并無頹敗死寂。
只隔著院墻,也看得姝黛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宅子。仿佛依稀留有關于與母親的回憶。
真想立刻就把它收拾妥當,搬進去,從此便是躺臥的米蟲窩,然后做下一步經營打算。
正驚詫門前未上鎖,還掛著燈籠,疑有人住。
溫蕾已經停步不前了,拽住囁嚅:“是這里嗎?可這兒是大姑母家,黛兒表姐的宅子也在這?”
唔?
姝黛詫異轉頭問:“當然是這。里面住的竟是大姑母,什麼時候的事?”
溫蕾點著頭:“好些年了,還是我母親讓他們住的呢。當年大姑母領了一大家子回鄴京,母親愁他們無落腳,就給騰了院子,沒想到竟是黛兒表姐的。大姑母話多,仔細被瞧見了,又該咕咕叨叨。”
姝黛眼前浮起崔瓊荷那句:“怎麼辦,地兒都要被占去了。”總算明白話中何意。
……但這麼多年了,姨母卻從未在信中告訴過自己,及至來了鄴京,也只字未提。
大姑母是麻老太太的長,應比姨母還要長上幾歲,幾年住下來,府上必然得有上下三代了,又如何能說挪窩就挪窩?
心中急切搬進自己的宅子,不由得凝起眉頭。但此時急也沒用,今日既然知曉了,等回去問清楚姨母再做計量。
姝黛便按捺下沖,展淡笑道:“原來如此,我卻一直未知,那便算了,改日問問姨母再說。”
傍晚夕逐漸落山,把鄴京城籠罩得一片金黃。大晉朝素不宵,各條街上的攤子販子仿佛憑空涌出來,蠢蠢開始了經營夜市。
姝黛初來乍到,既已同姨母說出門逛逛,晚一點回府自然無妨。
兩人帶著丫鬟在街上閑逛,忽然溫蕾眼尖,瞥見書監家的三公子江禹衍,正一襲月白綢袍翩翩,跟在他二哥后面往凌霄閣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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