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莉聽語氣,眼神愈發的疑,要找陳異求證,被他一吼:“路上再說。”
踉踉蹌蹌跟著陳異下樓,車門砰的合上,才反應過來:“有什麼話不能家里當面說清楚?”
“你怎麼來了?”陳異皺眉,“誰讓你過來的。”
“那真是你妹妹?從來沒聽你說過家里有個妹妹。”
“是。”
涂莉仍覺得不對勁,跟他計較起來,頭發一甩:“我為什麼不能來?你說家里有事,就是這事?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陳異大拇指了把臉,點了支煙,煩躁冷哼:“跟你有關系?你家的事我管過?你家里人讓我知道過?”
涂莉愣了愣,癱在車上出神,氣勢孱弱:“到底是誰?”
他面沉靜如水,對半分波瀾不起:“我妹妹,回藤城工作,住回家里。”
車子暴躁發,飆馳在路上,陳異把涂莉扔在家樓下,不管不顧,開車揚長而去。
再折回路上,陳異仍是去了趟臺球館,等打烊才回去,車子再停回自家樓下,二樓燈已經完全熄滅,左邊那個房間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他垂眼點煙,睫在眼下投出扇型影,沉思良久,慢慢吐出一口煙霧,實手臂懸在車窗外,指尖輕彈,亮出一點紅,浮在綽綽的夜里。
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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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莉找了陳異邊的老朋友,問呆、波仔、大頭袁,阿勇,這群人異口同聲。
“苗靖回來啦?”
陳異沒說,他們全都不知道苗靖回來了。
涂莉心里安定了一半:“苗靖?你們都認識?”
都說認識,但悉程度不一樣,有聽過苗靖名字的,有見過幾面的,有跟認識的,也有跟悉關系不錯的。
“陳異他妹妹,不過也不是親妹妹,沒緣的,陳異他爸找的外地人,帶了個兒過來一起生活。十幾年了吧,陳異讀小學就在,后來苗靖考上大學,去了大城市念書,就斷了消息,也沒回來過。”
“你們怎麼都不說?”
“異哥從來不提,也不是什麼好事,他特別不樂意提這些,一提就冷臉,他和苗靖關系差的,陳異以前經常兇煩。”
“他倆關系差嗎?”
昨天晚上短暫一面,這兩人的確不熱絡,生疏得不像親戚或者朋友。
“差,也就跟仇人差不多吧,冷冰冰的,他倆基本不說話。”
知人悶笑:“差到什麼程度呢,異哥在外頭惹事,他妹打110報警,大義滅親,要把異哥送局子里吃牢飯,異哥在別人上可沒這樣吃癟過,把他氣瘋了。后來苗靖走了,異哥心里可快活多了。”
涂莉挨個問過,心里七七八八了解了大概,知道陳異口里的妹妹真的是有淵源的故人,也真的是誤會,昨晚那場面,當著兄妹倆的面囔著陳異搞人,陳異臉黑那樣,回想起來確實也尷尬的。
第二天,涂莉再去臺球廳找陳異,球廳里煙霧繚繞,他跟人打球,正好一桿清,心大好,涂莉笑嘻嘻上前給他肩捶背,端茶倒水又賠禮道歉,說是也想跟苗靖見面道個歉,大家一起吃個飯。
陳異慢條斯理往球桿上巧克,也沒看涂莉,深俯窄腰在球桌,一桿開局,冷聲道:“這幾天公司團建,等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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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靖公司的新員工團建活,組織大家去了郊區的農場做拉練,徒步障農家樂,員多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有激有熱,輕輕松松應對,僅有的幾個生咬牙跟著,男同志也時不時幫一把,團隊員就這麼迅速悉起來。
苗靖跟盧正思是老鄉,又是同專業、同部門,活也在分在一組,共同話題格外多,關系也得不錯。
盧正思個子拔,單眼皮,皮白,笑起來臉頰有兩個小酒窩,比苗靖小一歲,踏實上進的男生,大家頭銜都是工程師,都喊苗靖苗工,苗靖他盧工,盧正思撓撓頭,有點靦腆對著苗靖:“聽起來像鍋爐工人,我實在不喜歡,苗工你喊我正思就行了,不然喊我英文名,我Jack。”
苗靖忍不住笑:“那我還是正思吧,不然在車間喊你Jack,真是有點怪怪的。”
兩天團建結束,每個人還從農場拎了一兜甜瓜回去,盧正思恰好去市區辦點事,順便把苗靖送回家,苗靖看他滿頭大汗,邀請他上去喝杯水,還有一些以前上班的專業資料,可以拿給他看看。
盧正思沒推,剛想應口,邊直直摔下個煙頭,他和苗靖抬頭一看,二樓臺,大刀闊斧坐著個年輕男人,一條長支在窗沿,散漫不羈的目像烏云里出的,直直投在底樓兩人上。
這男人眼——盧正思記得,就是上回聚餐,開車來接苗靖的男人。
“苗工……你男朋友?”盧正思止住腳步,神略帶尷尬。
“不是。”苗靖抬頭輕瞟,淡聲道,“我哥。”
既然家里有人,這人氣勢還有點不好惹的力,盧正思就沒上去,把甜瓜和背包都給苗靖,揮手轉走了,上樓開門,陳異還坐在臺窗上,看回來,長邁下,語氣閑閑:“回來了?”
“嗯。”
“不是說好去接你?怎麼自己回來?”
“公司有大車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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