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這本《錢商》是被程帆隨手放在桌上的,翻了兩章便被吸引,看得還剩三分之一,出門前明智地將書塞進包里。
一盤剛出爐的松餅,旁邊的玻璃碗里放著香蕉和冰淇淋球,挖了勺冰淇淋混著香的松餅送進里,眼神都不離開書半秒。邊看邊贊嘆作者功力之深,決心這本看完,再把這個作者的其他書全看了。
太落了,天還亮著沒徹底黑下去。角落里原本有些弱,室暖調的燈被打開,落在書頁上時,林夏從專注中被打斷。拿了放在一旁的手機看時間,卻敏銳地到有人在看自己,不悅地抬頭去,看到那個人影時,卻是一愣。
李子下午跟林建華聊完后,他來京州要見的人、談的事很多,并沒有久留。
當林建華問他是否能賞面晚上吃飯時,他沒有推,但七點后才有空,把地址告訴他,他直接去面就好。
結果事結束得早,李子也從來沒有讓人等的習慣,就讓司機送他到了林建華宴請的地方。他沒有先去包廂,就被服務生帶到咖啡廳,說請在這休息一下,林先生很快就到。
進來時他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林夏,端坐著在翻一本書頭也不抬,面前的松餅吃了一半就不再。
一位知名記者曾說過,做采訪就像勾引人上床,如果用翻譯,豈不是上床時中間隔了一個人。這話過于直接,但也說明了同一語言通的必要,效果遠非用翻譯可比擬的。
來地談工作,一些人驚訝于他的普通話之標準與練,這自然是更有利于合作的洽談。Amy曾好奇問他,老板你普通話何時這麼好?他們能聽得懂,但工作和生活中都大多用英語通,口語能力沒這麼強。
他沒有回答Amy的問題,更不會說在念書時,朋友跟他流都用普通話,有時還嘲笑他蹩腳的口音。他還上網找了老師去學習,結果等他能說一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時,已經離開。
李子沒有打擾,點了杯咖啡,靜靜地坐著。
他的家族,在不同的地區與行業都有投資。對于地房地產,他作謹慎。
對市場缺乏了解,他勢必會選本地的合作伙伴進行共同開發。不冒然向一線城市進軍,轉而占領三四線城市的地產市場,在這一點上,他與林建華不謀而合。
在對建林集團做背景調研時,Amy提出質疑,建林集團的另一大東是林建華的妻子孫玉敏,擁有國永久居留權。也是創始人之一。兩年前去了國后,就沒有再回來。這對我們的投資也許會有潛在的風險,這一點要寫進memo里。
他問,那其他人呢?
Amy說,林建華和兩個子都沒有境外永久居留權。
下午與林建華面談,這個六十多的男人,眼角皺紋包圍下的、對風險刀口般的追求讓人印象深刻。可以說是大膽而有魄力,也可以看出其作風之獨斷專行。
李子相信,這樣的做事風格,必然會讓合作無比高效。比起外企的層層向上匯報的組織架構,這些民企只需要一把手的一句話,事就能定下。這種效率,在別地是無法想象的。
林建華也很會放下段,沒有擺架子,見面前的幾次線上會議,他都親自參加、極力推進合作。
也是會有一點水土不服的地方,比如邀請參加飯局和勸酒,好像不被前呼后擁著就是不給他面子。結束后第二場還將他帶去了聲場所。來地做生意多年的一位朋友對他說,你習慣就好,習慣了,也就會到它的好了。
當他端起咖啡,抬頭時就忍不住看角落里的。這就像一場作弊,不曾是這幾年生活的見證者,卻輕易得到了答案。資料里的幾行字,共同朋友聊天時的幾句話,就拼湊了這幾年的。
此時室燈亮起,興許是察覺到了注視的目,頗有警惕的眼神掃來時,讓他猝不及防。
他剛站起想去跟打招呼時,背后就傳來了林建華的聲音。
林建華穿了條西,被白襯衫外的黑吊帶拉扯著,腳蹬著锃亮的皮鞋,走路生風,胖的腹部在提拉之下顯得整個人氣神十足,“李總,你來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實在是抱歉,請你吃飯,還讓你等。”
李子看到林建華后邊跟著一個面部廓頗像他的男子,這應該是他的兒子林洲,“林董您太客氣了,這里環境好,坐著也舒服。”
“這是我的兒子林洲。”林建華轉頭對林洲說,“你得跟人李總多學著點,年輕有為,你要有他一半能力,我都犯不著心你了。”
“你在這怎麼都沒跟人李總打招呼。”林建華看到走過來的林夏,攬過,對李子介紹,“林夏,我的兒,我的得力干將。”
“林總,你好。”
在這看到林建華出現時,林夏就已猜到李子就是他們的資金合作方,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微笑著打招呼,“李總,客氣了,我林夏就好。”
“別在這站著了,去包廂吧。”
包廂自然是雅致,若干銅管做了墻面裝飾,墻上留了盞圓燈,一朵梅印在其中,大片的暗黑氣氛為基調之下,一點彩留下了想象空間,完全不顯抑。角落里一塊鋪了鵝卵石,放了棵松樹和石頭,意境頓生。
面向小眾群的飲食,主廚更有自我發揮的余地。食材不追求稀而貴,偏新鮮而高品質的時令,做法上是更為大膽的創新,常打破味蕾的偏見,顛覆尋常的套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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