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淵收回視線,快步下游廊出去。
慶俞提的包袱里掉出來一個黃豆大小的金珠子,發出清脆鈴聲,慶俞趕撿起來塞包裹里,小跑著離開。
沈清煙趕下了窗臺,跟雪生道,“我就說他不好,都進顧二爺房里搶他的金子了。”
雪生訕訕道,“……小的聽著像鈴鐺。”
沈清煙也懶得計較是金子還是鈴鐺,現在潛意識里把顧明淵想壞人,就覺得是顧明淵搶人財了。
對顧明禎報以同,打著哈欠睡下了。
——
自那晚顧明淵來過學舍后,顧明禎在沈清煙面前甚調笑了,也不再變著法邀進學舍,讓沈清煙安生了幾日。
眼看著近月末,沈清煙越發想念柳姨娘,數著日子等假。
這日晚,把周塾師代的功課溫過一遍,確定明兒若被問到不怕答不出,才準備洗漱。
雪生神兮兮進屋,對悄聲道,“爺,他們又跑出去了。”
沈清煙登時來了神,急著要出屋。
雪生不放心道,“再有幾日就能回府,這夜里出族塾也不安全。”
“父親讓我別念著家里,就算有假他大概也不許我回去,我太想姨娘了,”沈清煙失落道,都快一個月沒見姨娘了。
雪生便再不舍得攔,陪出屋,一路去了角門,還如之前那般,跟那守門小廝充大爺,小廝自是恭敬的開門。
兩人輕輕松松走出族塾,沈清煙小小的拍著口呼出氣,跟雪生笑一下,還沒笑完,就見巷子里站著幾個人,正是荀琮一伙人。
沈清煙打了個,想退回角門,可角門已關上,推都推不開。
“你跟著我們出來干什麼?”荀琮問。
沈清煙結結,“沒、沒干什麼……”
“看門小廝說,你上回也跟在我們后面走的,看不出你膽子不小,”荀琮哼道。
沈清煙冷汗直冒。
趙澤秀卻笑了,“沈六,你也像我們一樣出來玩的?”
沈清煙連忙順著他給的臺階下,“是、是的。”
趙澤秀立刻道,“橫豎都是出來玩兒,你不如隨我們一道。”
沈清煙想回絕,就被顧明禎打斷了。
“都是同窗,我們還能賣了你不。”
隨后幾人半勸半強迫帶著去了附近的一家酒樓。
沈清煙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這酒樓里男男都有,喧鬧不已,還在這里看到了三房的四堂哥沈澤,就坐在大堂里,跟個人對喂酒。
沈澤明顯也看到,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再一見邊站著的那幾個公子哥,立時出一副笑臉想迎上去,哪知他們本沒給他眼神,就是沈清煙也裝作沒看見他一般低下頭跟在他們后上了二樓雅間。
雪生被攔在樓下沒法上去。
沈澤暗暗恨道,什麼事兒都讓老六占了,大伯讓上英國公府的族塾,還結上了這麼幾位爺,怎麼想怎麼氣人,在外邊兒都不跟他打聲招呼,以后等襲爵了,還有什麼好日子過,他突的狠拍手,大伯管最嚴,跑出來跟人喝酒,大伯知道了,非得一層皮。
這麼想著,沈澤得意的哼著小曲兒出了酒樓。
雅間,眾人坐倒,沈清煙坐在靠門邊,旁邊是顧明禎,舞姬魚貫而翩翩起舞,各人旁都有婢侍奉,唯獨沈清煙和顧明禎兩個沒有婢近前。
沈清煙很不喜這種場合,顧明禎后,看著的目讓膽寒,幾乎是如坐針氈。
“沈六爺,來陪我喝杯酒,”顧明禎親自為斟酒,子也極其親昵的往這邊斜。
沈清煙連連擺手,“……我不會喝酒。”
荀琮像聽到什麼笑話,目譏誚,“沈六,你連酒都不會喝,你是男人嗎?”
“娘們兒像最人惡心。”
話落引得周圍其他人一片大笑。
沈清煙再遲鈍也聽出了這話里的惡意,他說是娘們兒像,明白了,原來這些人并不想當的同窗,打從進學堂,他們就厭惡了。
站起邦邦道,“我要回去了。”
他們討厭,也不想再討好這些人,就算以后父親和姨娘說,也不是不對。
“沈六爺喝了酒再走啊,”顧明禎笑道,還想手來拉。
沈清煙急忙背過手,一抬頭就見在場的幾人都看著,顧明禎說的這杯酒不喝,本走不了。
急于拜擺這樣的困境,忙端起酒一口喝了,喝完重復道,“我要回去了。”
然后也不管那些人有沒有聽進的話,挪步往外走,可是突然頭暈了起來,站都站不穩。
“沈六爺這就醉了,還真不會喝酒,我來扶著你走吧,”顧明禎這時似極好心的上手要扶,眼睛粘在發紅的面頰上,止不住咽口水。
沈清煙推搡著他,滿眼驚恐,“不、不用,我自己會走。”
兩人推搡間,沈清煙了聲雪生,可是雪生不在這里,這里的人都在看戲,顧明禎眼看著快要把抱進懷里,只看面若桃花,,一時激,說出了輕佻的話,“心肝兒,我啊,我疼你”。
他又憾道,“只可惜那緬鈴我大哥收走了,不然真想給你用用,保準讓你以后都死心塌地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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