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緩緩行駛,兩人相顧無言。
簡修過車鏡,看到人上不悉的西裝外套,抑心底囂的緒,不聲道:“姿姿年前就會過來。”
“姿姿姐?”簡楠終於出了點笑容,“姿姿姐陪了你這麽多年,該考慮結婚了吧。”
對方聞言蹙眉:“楠楠。”
“嗯?”
他張了張口,最終說:“沒事。”
終究還是沒能開口說出那句話,他想,如果讓簡楠誤會他喜歡別人,或許就還能像個孩子一樣依賴自己,這樣也不錯。
簡楠頷首,不小心瞥見了男人架在支架上的手機,雖然被調為了靜音,卻還是因為不停有人發消息而一直閃。
“哥……要不先停車回複一下消息?”
“不用,工作永遠也忙不完。”
明明上崗不過兩三天,可卻說著最老的話,兩人頓時都忍俊不地笑了。
簡修繼續打轉方向盤拐彎,語氣也輕鬆了幾分:“有時候在想,如果當年我沒有選擇做醫生,或許現在會是個出的管理者。”
簡楠一愣,在心中,簡修一直是那個無所不能的英雄哥哥,什麽都會也什麽都能做好。
但忘了,簡家人十幾年不管的商業地產公司還能在商業圈如此鼎盛,裏頭的烏泱烏泱拉幫結派什麽樣,恐怕早已經是金玉敗絮,空有其表,誰去都管不好,是個茬,可現在讓大哥這個毫無經驗的醫生獨自去接手爛攤,的確是心太大了。
有些歉疚地歎了口氣,下定決心:“哥,我去幫你。”
“不用。”簡修想都沒想直接拒絕,“安安心心地去做你的星娛總監,集團的事不用你擔心。”
“那哥知道公司現在一共有多員工嗎?”
“……”
頓了三秒:“以後總會都清楚的。”
簡楠不失笑:“放心哥,我哪裏會做賠本的買賣,隻是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順便幫幫你。”最後幾個字,故意加重了語氣。
順便……
這話聽著多有些耳,簡修輕嗤,眼裏布滿了寵溺的笑意:“傻丫頭,你倒是拐著彎調侃起我了。”
“總之,我是要工資的,不白幹。”
“放心小財迷,給你工資。”
到家時,簡楠已經在車上睡著了。
簡修側過,看見孩見恬靜的睡,忍不住容。
這麽多年來,他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年因泡在手臺上而錯過了簡楠離開的那一天,後來,他三天三夜徹夜未眠,終於等接通了電話。
孩哭得哽咽,卻依舊逞強地說自己沒事,他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楠楠,過來。”
聲音沙啞,帶著,他不敢再聽下去。
那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失控,不顧所有人的阻攔買了當天最後一班飛機票,簡爸氣的腦梗發作,幸虧醫生救治及時,得以留下一條命,離死亡再次就差了那麽兩分鍾。
看著母親的白發,簡修知道,他任過一次,絕不能再任了。
這些年除了新年當天,其餘所有時間都在醫院治療患者,他努力讓自己忙起來,努力克製住自己要飛去中國找的想法,可就在那天,他的小孩說辭職了。
防線再一次崩塌,終於,他開始安排起在瑞士的所有事宜,告訴父母自己可以承擔起所有責任,把簡楠帶回來。
現在,他心心念念想了六年的孩就在側,簡修快要抑不住心底的囂。
簡楠蜷長的睫輕,比平時多了份憨之態,睡得似乎很安心,白皙的皮在車前頂燈的照耀下泛起星星點點的亮,無暇潔白。
男人心口莫名的緒湧,終於,緩緩俯下去,在潔的額頭留下克製的一吻,輕如點水,像是在對待最神聖的寶般,不敢多一留和。
“楠楠,我們到家了。”
翌日一早,薄靳城便收到了小程發來的視頻,是他在匯報簡楠的工位被搬空了。
視頻裏小程碎得很,三秒恨不得當三十秒來用,給他生且形象地複述了簡修是怎麽過來搬空的。
隻不過,他可沒敢說公司裏員工們那些反應。
一個個無論男都跟看敵似的,盯著簡修恨不得看出來一個。
“我從來都不會是被你把玩在手中的玩……”
他雙手疊,屏幕裏不斷播放著那短短三秒的視頻,思緒飄向遠方。
薄老夫人見狀,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又什麽都沒聽進去,語氣不好的開口:“你怎麽回事薄靳城,你是要氣死我才算完是吧?”
“我已經七十多歲了,別人家的連重孫子都抱上了,你還在這不切實際的胡想八想,你趕趁早給我斷了那什麽舒什麽,聽見沒有!”
薄靳城垂了垂眼瞼:“留著這些話給薄靳席說吧。”
他可是親眼看見這位好大哥……昨天看見舒芙那沒出息的樣。
薄老夫人哪裏知道這一幕,隻是有些氣急敗壞:“我說你你又推到你哥上,我看你們是想誠心氣死我不可!”
哪裏敢勸,薄靳城的鬱是寫在臉上的,也深知道這二兒子是絕對不會做出過激的事,薄靳席呢?從來都是笑臉相迎,可一個天天把安眠藥裝在上的人,能有多清醒?
像是一塊無的浮萍,虛無縹緲,讓人抓不住不著頭腦,生怕哪天一醒來就要被警察去認領兒子的了。
隻恨,恨秦清秋這個人毀了家兩個兒子!
“千萬要消氣啊,老夫人,您忘了剛剛醫生吩咐您的了。”張媽笑著將打好熱水的暖壺抱進來。
“就他在,我怎麽消得了氣。”薄老夫人冷哼一聲,“行了行了!你別在這讓我礙眼了,吃了餃子趕滾回華瑞。”
薄靳城看了眼桌上張媽帶過來的餃子,沉聲問:“還有嗎?”
張媽一下沒反應過來,忙說道:“有是有,不過我還打算給簡小姐簡爺他們送過去呢,你要是想吃我再回去給你煮點。”
他看了眼桌上的另一個保溫盒,緩緩開口:“我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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