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滿滿的六人桌已經空了大半,書上書都還在,人應該都回寢室吃飯午休了,紀箏放下咖啡,頗有些驚訝的看向對面的人:“程學長,你吃飯了嗎?”
程醒按按額頭:“吃過了,你怎麼現在才來?”
“剛有點事,”紀箏收拾了一下桌子,才發現自己旁邊周司惟的位置空了,書包和筆記本都不見,於是小聲問:“他下午不來了嗎?”
“不清楚,”程醒搖搖頭:“你們上午怎麼一起出去了那麼久?”
“我不小心把他手燙傷了。”說起這件事,紀箏就有些愧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耽誤了周司惟複習。
做了兩道題,心裡還是沉甸甸的墜著,於是找出手機給周司惟發信息。
看著備注的“冰塊”兩個大字,紀箏點進他主頁,修改了“周司惟”。
想關心一下周司惟的傷,又想道謝,對話框猶豫著打了又刪,最後隻發出去一句:【學長,你回寢室了嗎?】
……
好像一句廢話。
紀箏點了撤回,重新又發了一條:【學長,你下午還來嗎?】
發完之後,合上手機,放遠了點,刻意的不去看它,埋頭於線代。
可惜越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去看,心裡越跟貓抓似的,十分鍾就打開手機看一次。
半小時過去,周司惟沒有回。
一小時,還是沒有回。
紀箏歎了口氣,猜周司惟可能午睡了。
一點半,於和路子霖著眼睛來了,沒過一會兒,然也來了。
紀箏喝了一口咖啡,悄悄給路子霖發信息:【學長,問你個事,周司惟在寢室嗎?】
路子霖趴在桌子上,回得很快:【在,怎麼了?】
紀箏:【那他在睡覺嗎?】
路子霖:【我來的時候還沒有。】
路子霖:【這麼關心他啊?[眼][眼]】
紀箏卻突然愣住,既然沒睡覺,為什麼不回信息。
躊躇著打字:【那他下午還來嗎?】
路子霖:【應該不來。】
路子霖:【學妹,周哥手上是怎麼燙的?】
紀箏沒想到周司惟沒告訴他:【怪我,是我不小心。】
路子霖:【果然。】
紀箏迷茫了一下,沒弄懂他這個果然的意思,路子霖又一連發了幾條信息:
【周哥中午連飯都沒吃,可能因為手太疼了吧。】
【明天還要頂著殘廢的一隻手考試。】
【唉……】
紀箏看著手機的信息框,又切換回和周司惟的對話,他還是沒回。
抿抿,合上書,輕輕拉開椅子起。
然注意到的作,用口型問去幹嘛。
紀箏比了個自己有事的手勢,拎上手機出去。
路子霖看著走出去的影,眼睛一亮,飛快地給周司惟發信息:【周哥,今天你必須謝我。】
周司惟:【?】
路子霖:【嘿嘿,待會你就知道了,不請我吃飯都說不過去。】
-
已經過了午飯的點,所有食堂都關門了,紀箏到便利店,讓店員加熱了一份蓋澆飯和一份粥打包帶走。
在等加熱的過程中,周司惟回了幾小時前的信息,只有兩個字:【不去。】
紀箏垂眸,又給他發了條信息:【你在寢室嗎?】
發完之後,手去拎店員打包的飯,再回頭看手機,他沒回信息。
紀箏作頓了一下。
心像坐了氣球,一上午慢慢悠悠充氣膨脹升空之後,突然之間,又急劇往下墜落。
所以周司惟上午給講題,是單純因為幫他們佔座,離那個之後,又回歸冷淡。
紀箏垂眸,看到手裡的袋子,扁扁,秉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直接給他撥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走出便利店,往K棟走,手機響了十幾秒後,周司惟接起語音電話。
他的聲音過分冷淡:“什麼事?”
仿佛有一道牆突然連著電波橫亙在他們之間,紀箏索也冷著聲音說:“我快到你寢室樓下了。”
周司惟:“?”
“下來,我給你買了午飯,路子霖說你沒吃。”
電話那頭沉默下來。
良久,周司惟才出聲,嗓音有些啞:“不用,你拿回去吧。”
紀箏語氣很:“已經買好了,你別誤會,當我報答你今天替我擋熱水。”
說話間已經到了K棟門口:“我到了。”
K棟門口來來往往的男生很多,紀箏被看得頭皮發麻,又補充了一句:“你快點下來。”
電話被掛斷,沒一會兒,從門口出來個悉的人影。
紀箏在樹底下站著,遠遠看周司惟向走來。
原本就站在影下,冬日的日亮,他一走到面前,把樹前的擋了個乾乾淨淨。
紀箏別過臉去不看他,直接把打包帶一腦塞進他手裡,一句話也沒說扭頭就走。
剛走出樹蔭,周司惟在後開口,清清淡淡的嗓音喊住:“紀箏。”
別扭的停步,沒應,也沒回過頭去。
有腳步聲傳來,走到邊,周司惟看著,聲音淡的像一縷風,輕輕說:“謝謝。”
-
紀箏考完所有試已經是一月十五日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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