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蝶一般只能活一年，這一只卻很多年都沒死，就是一直沒什麼反應。

姜貍就當做劍穗掛在了捧魚劍上，練劍的時候蝴蝶翩翩起舞，還怪好看的。

于是就一直沒有取下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見到了玉浮生后，那只冥蝶就開始微微發。不，應該說是在發抖才對。

在剛剛姜貍打聽小太子事的時候，每聽到一句，冥蝶就會抖得就像是秋風當中的落葉一般。

——姜貍以為是風吹的。

然而，姜貍并不知道，冥蝶發抖是因為：

剛剛打聽到的、每一個出現在老板里的名字，最后都被筋皮，挫骨揚灰。

城主死得最慘，慘聲響徹妖界十三墟足足三百天才斷氣。

據說，就算是過去了很多年，有人路過那兒，時常還能聽見那凄厲的慘：

“好疼啊！好疼！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

很多年后，妖界十三墟的主人最喜歡賞賜屬下虎皮大氅。

——這件是他的皇兄。

——那件？那件是他的皇叔。

……

冥蝶聽見姜貍似乎嘆息了一聲，“小可憐”。

冥蝶看見姜貍花了兩塊靈石，續租了那座小木屋。

回去后，姜貍找到了隔壁的木匠，說要定做一只遮雪的貓棚。

姜貍比劃了在冥蝶眼中一個十分驚悚的大小。

木匠納悶，“什麼貓這麼大？”

姜貍說：“銀漸層。”

想要做什麼？

……

山的那一邊，回到了那座院落里的時候，小白虎的腳步非常遲緩。

因為當理智回籠，小白虎想到了一件事：這樣的嚴寒當中，是絕對不可能有鳥出沒的。

他想起了曾經被用于戲耍他的幻。

那碗粥很可能是騙他吃下去的。

小孩兒回到了院子里，關上了風的窗戶，以為自己會死掉，眼神呆滯地看著屋頂好一會兒，他很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小孩在避風的角落里蜷了起來，睡了一個很不安穩的覺。

然而等到被刮開的大門驚醒，他發現自己非但沒有覺到疼痛，反而因為補充了一些食，恢復了一點力氣。

他關上了被吹開的大門，看著山的那一頭。

有點困。

小孩兒猜測，也許是為了讓他降低戒心，等到他放下戒備的時候將他活捉。

……

第六天的下午。

小白虎第一次在白天來，因為想要確定這個謀。

碧綠的瞳盯著里面的人，準備看著這個人布置陷阱。

但是大門打開了——

坐在了雪地里，生火、掏出了砂鍋，開始做飯。

今天的是板栗燉。不僅香，還非常甜。

一邊燉，一邊往火堆里面丟板栗煨。

小白虎看見了那個人的樣子。不像是虎族的侍衛一樣兇惡，也不像是皇叔一樣魁梧，看上去……

很溫。

仿佛是察覺到有人在看，姜貍了耳朵。

直接在雪地里當著他的面吃起了晚飯。

好像聽見了小肚子咕咕的聲音。

姜貍起，朝著那塊大石頭走去。

小白虎下意識想跑。

但是姜貍在距離他兩米遠的安全距離就停下了，放下碗就回去了。

小白虎遲疑了一會兒，看著那扇閉的門。

又看了看那熱氣騰騰，剩了一大半的板栗燉。

在告訴他：吃過了，沒毒。

……

第七天早上。

姜貍打開門，看著空空如也的陶罐，笑了一下。

知道小白虎的戒心很重，所以并不著急去接近他。

晚上的時候，小白虎來覓食，姜貍坐在木屋里面沒有出來。

不過，姜貍開始嘗試著和小白虎說話了。

問他什麼名字？

小白虎聽到突然間響起的聲音十分警覺地抬頭，發現沒有出來，這才安下心來。

沒有得到回應，但是里面的人還在繼續說話。

說做“姜貍”，是去放逐之地找人的，會在這個地方住上一段時間。

說今天買買多了，吃不完。

問他明天想吃什麼？

——這是第一次有人和小白虎“流”。因為除了嘲笑和辱罵外，他從來沒有聽過其他的聲音，更加沒有和人正常流過。

小白虎聽得很認真，而且都聽懂了。

一直等到絮絮叨叨地說完才離開。

……

姜貍有點失。

以為小白虎還沒有放下戒心，所以才拒絕流。

但是這回猜錯了。

因為小白虎不知道怎麼回答。

小太子一出生就被丟在了山里，被一位啞仆養大，仆人不會說話，于是小太子也就不會說話。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野那樣長大。

不會說話、也沒有名字。

他沉默地回到了那座院落里。

晚上，侍衛們來巡視。

從前，小孩兒會盡量無視他們的存在。

但是今天，小孩兒豎起了耳朵，認真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

第八天，姜貍推開門。

看見了地上擺著一朵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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