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午,蔣涵帶了兩杯從家裏榨好的果,在圖書館門口等秦橈過來。
圖書館,蔣涵特意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這樣的不打擾人地方,就可以多和秦橈說會兒話。
“我媽媽榨的果,很營養的,比外麵賣得那些勾兌茶好喝。”蔣涵放他麵前。
秦橈腦子裏又浮現周亦舟讓他喝茶的場景,好像是很喜歡喝茶,咻咻咻鼓著嚼珍珠的模樣,他至今記憶猶新。
“秦橈,你發什麽呆?”
蔣涵掏著書本問他,心裏又覺得他是不是想著現在正過生日的周亦舟。不過那又怎樣?秦橈還不是為自己拒絕了。
他回神,把書本也拿了出來:“開始吧。”
周亦舟過生日,陣仗可不小,裏裏外外的準備都被宋居岸和周唯包圓了。一個訂了KTV包廂吃喝玩樂暢,一個在酒店訂了生日宴。這參加的同學,玩得不亦樂乎,吃得也開心,在包廂裏熱火朝天地鬧著。
周亦舟唱歌唱累了,把寶座讓給其他同學,又招呼他們隨便吃喝,才找了個空座休息,翻閱手機回祝福消息。
一溜下來,周亦舟竟隻注意到沒有秦橈的,心裏才想起這會他應該在圖書館教蔣涵理。反正是讓蔣涵達到目的了,不過這樣也好,周亦舟可不想得來的那麽順利。
回完消息,徹底忘了那個沒靜的男生。一心投在自己的生日會上,跟同學們拍照留念,合唱歌曲,不知道有多開心。
可另一頭在圖書館的兩個人,心卻始終不在同一頻道。不給蔣涵解題的時間裏,秦橈總是沉默的,沉默到似乎這隻坐著蔣涵一個人。
蔣涵停筆,終於忍無可忍:“秦橈,你在想什麽呢?”
秦橈抬抬眼皮:“沒什麽。”
蔣涵嚨都快哽住,吸氣問道:“是周亦舟嗎?”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因為他真的在想,想此刻在做什麽,想自己要不要給發生日祝福。
蔣涵著秦橈沉默的臉,心直直搖頭:“秦橈,你知道我和周亦舟是什麽關係嗎?”
都在一個班,秦橈就算兩耳不聞窗外事,也有聽聞的。
“知道。”
蔣涵嗯道:“爸爸是我媽媽二婚的丈夫,是我繼父。”
他嗯了聲,心思始終不在這上麵。
“那你知道我和周亦舟從小是怎麽相的嗎?”蔣涵擱下筆,雙手。
秦橈看著,不懂是什麽意思,搖頭道:“你想說什麽?”
蔣涵不想看秦橈被騙,不願意讓他的真心被踐踏,他不應該此不平等對待。
“周亦舟父母在11歲時就離婚了,我們12歲的時候,爸爸娶了我媽媽。在周亦舟心裏,我媽媽一直是那個拆散家庭的壞人。上初一,特意和我念同一個初中,同一個班級。那時候,無論是競選班幹課代表,還是優秀之星、三好學生,隻要是唯一的榮譽,又或者是我參與的活,我喜歡的東西,都要出來上一腳,就是為了報複我們奪走了爸爸。所以,從13歲開始,我就一直被迫跟爭誰比誰優秀,誰比誰績好。哪怕是周爸爸帶我們去商場,上了同一件服,不喜歡也要和我爭。就是因為,不希我得到,隻想看到我失落,我難過,我歇斯底裏地哭。”
秦橈聽得愣住,他雖然知道周亦舟和蔣涵關係不太好,不過隻覺得那是兩個鋒芒畢的生在績上的比較,所以並未去深究其中的原因。
蔣涵見他眼凝重,也不再害怕吐自己的心聲,隻想讓他知道事實,早日離周亦舟的謊言。
“家庭條件很好,繼父帶和媽媽住在龍灣山莊,離清流每天的車程都要40分鍾,可即便這麽遠,還是要讀清流。就是因為我讀第一高中,也必須讀。其實這些都沒什麽,我能理解想和我比賽的心理,爭高低,爭榮譽,我都接,並且也積極地去回應。因為,我有我的驕傲,我也不甘示弱,所以在和我爭的同時,我也在努力留住,無論是榮譽,名次,還是喜歡的人。”
到這,秦橈沉寂的目才有靜,移著瞳仁對上蔣涵那張微紅的臉,聽勇敢袒:“沒錯,我喜歡你,從高一就喜歡你。”
秦橈呼吸頓長,卻沒有移走目,還是那樣鎮靜地看著蔣涵。因為坦,所以不會去躲的表白。
蔣涵心裏挫敗,這刻才知道秦橈對真的隻是在看待朋友,所以才會願意教,幫助。可即便是這樣,蔣涵依舊覺得他好,依舊喜歡他。
“蔣涵,我一直將你看作同學和朋友。”
蔣涵低頭點著,喃喃道:“我知道。”
又吸了口氣釋懷,抬頭訴說:“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不想看著你騙,跌進周亦舟設計的圈套裏。秦橈,你明白嗎?周亦舟在和我爭你。”
剎那間,秦橈的眸都黯然失了,沉默地低下了頭,耳朵心間一直回著蔣涵說的話。
“真的。你仔細想想,之前高二分班剛開學,是不是從來不跟你說話?因為我那時候和你關係要好,你又教我學習得比好。就像討厭我一樣,討厭你。有一天,我不知道怎麽得知我喜歡的你,然後我就發現常常會去找你。”
這個,秦橈比蔣涵記得清楚。去年秋天後,一向對他嗤之以鼻的周亦舟,開始頻繁出現在他的視野中,盡管他有短暫詫異,卻從未這般將想得如此複雜。
他哽著嚨吞咽一聲,手心都蜷了,記憶裏都是周亦舟真誠可的模樣。可現在卻告訴他,這隻是對待自己時的虛假麵,而靠近目的卻是源於競爭,他難以接,心也越來越沉重。
“你之前是不是送了一對小兔子發夾?”
他兩眼無地點著頭。
蔣涵無力地笑了聲:“真的太過分了。你那天育課送給後,晚上就戴著那對發夾,過來和我炫耀了。我說你不會喜歡的,因為每一個人都會討厭那個對自己虛假意和不尊重的人。但是不信,我等著哭。其實我真的很想哭,因為我看你好像對有些好,我不想見你的真心被踐踏,我覺得那不公平。如果你真的喜歡上,卻把你當作勝利品過來氣我。對我和你來說,是一件非常惡劣的行為。”
他呼吸變得急促,極力在克製那因知道真相而翻湧的緒。他送周亦舟發夾的事,除了他們,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所以此刻,他相信蔣涵說的所有話。
當清晰的思緒開始捅破那層掩著真實的紗,逐漸擺在眼前時,秦橈也第一次嚐到了失的滋味,更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這樣愚蠢得為周亦舟眼裏的“競爭品”。
晚上,秦橈回到家中,習慣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開門,目又停在那串籃球掛件上變得僵,還是用力掰開圈環將鑰匙取下,幹脆利落地拋去了窗外的草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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