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趕忙嘗了嘗,眉尖蹙起:“嘖,阿花手笨,教過幾次都學不會,浪費我的豆子。”
謝太太說:“怎麼不換一個阿姨?”
林嘆氣:“阿花在我家做了幾年,平時勤快的,也不出去講話,就是學新東西慢了點。有兩個孩子要養呢,我怎麼忍心辭退。”
謝太太利落地砌牌:“你就是心腸,做事不夠果決,又沒什麼心眼和手段,人家看你好說話,指不定怎麼拿你呢。”
明貶暗褒,林很用,神態也變得天真起來:“不會吧?”
俞小姐撇撇,膛起伏了一下。謝太太掃兩眼。
葉詞被咖啡苦得五皺起,林笑話:“怎麼了,喝不慣?”
謝太太說:“多跟你姑媽學學,用不了多久品味就上去了。”
遠房親戚而已,謝太太故意把們關系拉近了。
林也做足長輩的姿態:“我是想把葉子培養大家閨秀,可倒喜歡往工地跑,累死累活,弄得灰頭土臉,哎喲,不聽勸。”
謝太太一邊牌一邊用誠懇的語氣:“葉子啊,聽你姑媽的,千萬別逞強,孩子的青春就那麼幾年,找個好男人比什麼都強。”
旁邊俞小姐似乎冷笑了一聲。
葉詞用自嘲應付:“小時候有道士給我算過,勞碌命,不了福。”
林和謝太太笑起來:“什麼不流的江湖騙子,千萬別聽,結婚等于重新投胎,只要好好找,肯定得了福。”
葉詞裝傻,揚笑笑,不置言語。
臨近傍晚牌桌散了,俞小姐到鐘回家喝中藥,沒有留下吃飯。
等人走了,林問:“我看俞小姐緒不太好,怎麼了,不舒服?”
謝太太點一煙,語氣飄然:“想生孩子,看中醫呢。”
林雙疊,優雅地端著咖啡杯:“才三十歲出頭,雖然不算年輕了,但這個年紀要孩子也不難吧。”
謝太太抱著胳膊靠向椅背:“以前流過兩胎,大概傷到基,現在不好要了。”
林抬眸打量,笑問:“怎麼了你們,一下午都沒說過話。”
“那天出去逛街,好端端的,居然沖我擺臉,還怪氣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不會吧,俞小姐不像那種人啊。”
謝太太輕嗤:“不知道什麼意思,當初不過就是我們廠里一個小員工,長得有幾分姿。要不是我從中牽線,把介紹給臺商岳先生,到今天還在流水線上穿零件呢。不知恩就算了,擺什麼架子。”
林琢磨:“是不是岳先生有新人了?”
“這個我不清楚。”謝太太說:“不過你想想,他們在一起十幾年,就是個仙也看膩了吧?俞小姐可不著急麼,想生個孩子綁住他。嘁,早干嘛去了,當初懷過兩個,我好心好意勸生下來,有孩子才算保障,對吧?不稀罕呀,說想過二人世界,哼,以為我不知道,其實就是岳先生不讓生。”
林怪道:“岳先生有四十好幾了吧,他在臺灣的老婆也沒孩子。既然俞小姐懷上了,為什麼不生呢?”
謝太太說:“你不知道,岳先生是家里的老幺,被寵慣了,喜歡自在,本不想對小孩子負責。”
林若有所思點點頭:“岳太太從沒過臉,一直在臺灣嗎?”
“是呀,人家那邊伺候公婆,任勞任怨幾十年,俞小姐想要名分,那岳先生不愿意折騰離婚,也是對老婆有有義嘛。俞小姐不諒,反倒跟我斗氣,怪我當初把送給有婦之夫……我冤不冤。十幾年過去才計較他有老婆,該的福都了,這會兒開始裝清高,真是奇怪。”
“好了好了。”林聽夠抱怨:“俞小姐心不好,你躲一陣子吧。”
八卦聊完,想起旁邊還有人,不約而同轉頭去,見葉詞專注玩手機,林不開口:“葉子,小心眼睛,來吃點水果。”
“好。”
葉詞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慶幸自己被當晚輩,無毒無害,沒人會對設防,也不會拉加八卦的陣營。
男盜娼的那些勾當,葉詞在林的小客廳和麻將桌上聽過不,起初覺得新鮮,有錢人冠楚楚,誰想到私下不堪目,花樣多得讓人瞠目結舌。有時甚至害怕聽見什麼要命的,惹來意想不到的麻煩。于是盡量減存在,就像今天,窩在沙發一角,玩貪吃蛇和俄羅斯方塊。
晚飯陪林吃完,葉詞功退,拎著送的紅酒,約莫七點,回到江都金郡。
走進樓道,低頭給葉櫻發短信,電梯從地下車庫上來,停在一樓緩緩打開,里面有一對鮮亮麗的男,高挑養眼,手牽手,十指錯。
葉詞隨意掃了眼,遲疑半秒,若無其事走進去。
——
傍晚下班時間,梁彥平接到黎蕊涵的電話,邀他共進晚餐。
前幾日兩人鬧得不太愉快,既然主聯絡,說明事已經翻篇,梁彥平也覺得該緩和一下關系,于是開車去電視臺接黎小姐。
“晚上想吃什麼?”
“買菜吧。”黎蕊涵說:“回去做飯。”
梁彥平支起胳膊搭在窗沿,抬手按了按額角。
“怎麼了,嫌麻煩?”
他轉頭看一眼,笑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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