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芙現在是個尷尬的年紀,十二三歲,同齡人基本都在說親,參加的宴會有一多半都是今天這樣為了彼此相看才舉辦的。
就算主人家為了做面子,會邀請上一些不相干的人,但誰會愿意帶上一個訂了親還長的比其他人都漂亮的小姑娘?
男方看了又吃不著,還會連帶著看不上其他人,方心打扮卻被比了下去,自然也不會高興。
所以現在除了一些純粹是小姐妹之間的聚會,基本上沒人邀請唐芙參加其他宴請了。
高氏既想帶上,又怕把自家兒比了下去,所以才想出了今天這麼一個餿主意。
唐芙冷哼一聲,把引枕放在膝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摳上面的繡花。
“要不是祖父不好,我不想把家里鬧的飛狗跳的讓他老人家擔心,今天非得跟們翻臉不可!”
佩蘭點頭:“委屈小姐了,等您日后嫁出去了,就……”
話沒說完,門外傳來通傳聲,說是二夫人讓人送了幾樣首飾過來。
剛才離開永平侯府,為了做做樣子,高氏還是帶著他們去了朱玉樓。
唐芙心不好,自然也沒有挑什麼,倒是高氏自己歡歡喜喜地給唐莧挑了不,這會兒估計是為了做面子,讓人給唐芙送來了幾樣。
唐芙看著放在木制托盤里的幾樣首飾,臉卻是一沉。
高氏要麼就不送,要麼就規規矩矩送些拿得出手的來,挑這麼幾樣破銅爛鐵扔過來是什麼意思?真當是個泥人兒嗎!
唐芙冷笑一聲,抬眼對高氏邊的杜媽媽說道:“煩請杜媽媽回去告訴二夫人,就說這些首飾看上去太老了,不適合我這種花容月貌的小姑娘,若是喜歡的話就自己留著好了。”
“至于我這邊,到也不缺什麼,二夫人若真是有心,我看剛才在朱玉樓給二妹妹置辦的那套翡翠頭面就不錯,照著給我來一套就好了。”
杜媽媽神一怔,大概是沒想到向來溫和有禮的大小姐會直接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竟不知該接什麼好。
不等反應過來,唐芙已經讓人送客了。
第3章
五月初十,未涼山上涼風習習,著鮮艷的孩子們笑鬧著圍在一起,互相夸贊了一番對方的紙鳶,就開始在下人的幫助下把紙鳶放到了空中。
唐芙是個放紙鳶的好手,不用下人幫忙就能把紙鳶放的很高。
但今天拿的是祖父親手為畫的紙鳶,不免放不開手腳,小心翼翼的生怕一陣風刮來把的紙鳶吹壞了吹跑了。
可是有時候怕什麼就來什麼,越是小心這山風就越是跟作對。
原本舒適溫和的風像是被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了,忽然間翻了個,引得林中風聲呼嘯而過,打了個呼哨似的把紙鳶卷的刷刷作響,似乎隨時都要撕裂。
好在這陣風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平復下來,孩子們一陣驚呼后也穩住了手中的線,紙鳶要麼再次平穩地飛了起來,要麼輕飄飄地落了地,倒也沒有太大損傷。
只是唐芙就比較倒霉了,的紙鳶被風卷到了一棵樹上,高高地掛在枝頭,晃晃悠悠的好像隨時都能掉下來,偏偏因為線被纏住了,怎麼扯都扯不下來。
大家見狀都圍過來幫著想辦法,但最后線都被扯斷了,紙鳶還是掛在枝頭不肯下來。
這樹有些高,紙鳶掛的那樹干又不夠壯,讓人爬上去夠的話只怕紙鳶還沒夠下來,人就要把樹干斷。
實在沒辦法,有人勸道:“唐妹妹,不然這個紙鳶就不要了吧,我那還帶了備用的紙鳶,你用我的好了。”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紛紛表示愿意借備用的。
出來玩,唐芙當然也帶了備用的,可帶的兩個紙鳶都是祖父畫的,哪個都不舍得扔了。
但現在無法,唐芙只得勉強笑了笑,先跟大家去別玩了,離開時一步三回頭地看樹上的紙鳶,眼中不舍一目了然。
幾個孩帶著各自的下人走遠以后,幾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從草叢里探出了頭。
為首的是武安侯傅毅洺,后幾個都是他的下人。
傅毅洺來到那株樹下,看著樹上的紙鳶,若有所思。
隨侍季南看見了,小聲道:“侯爺,你不會是想把那個紙鳶夠下來吧?”
傅毅洺沒說話,只是圍著那棵樹走了幾圈,想做什麼顯而易見。
季南頭疼:“侯爺,一個紙鳶而已,唐大小姐都已經不要了,您夠下來又有什麼用?”
“誰說不要了?”
“……不是已經走了嗎?”
“還會回來的。”
傅毅洺篤定。
季南不明白自家侯爺十六年邊連個丫鬟都沒有,是哪來的信心如此肯定自己能猜到一個年輕孩子的想法的,臉上“你自己為是自作多”幾個字就差寫出來了。
傅毅洺嗤了一聲:“肯定會回來,賭不賭?”
跟在傅毅洺邊的下人都是經過時間淘汰的,跟他非常合得來,喝酒打架找麻煩樣樣通,一說“賭”字立馬來勁。
“賭!您說賭什麼?”
“隨你便!”
傅毅洺大手一揮,豪氣沖天,一副隨你開口反正我不會輸的樣子。
季南自然不會跟他客氣,直接賭了他最近剛手的一把機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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