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詢:“你恨馬大祥嗎?”
林織娘錯愕地睜開眼睛。
其他人也沒料到陸詢突然轉移了話題,紛紛看過去。
陸詢只盯著林織娘:“馬大祥活著時,經常對你拳腳相加,你的兩個孩子也皆因此小產,你可恨他?”
林織娘苦笑兩聲,麻木道:“男人打人,天經地義,家家戶戶的媳婦都是這麼過來的,誰會為這個恨。”
陸詢:“馬大祥案發當晚,鄒峰強迫你,你為何不喊人?”
林織娘垂下睫:“我太怕了……”
“你可恨鄒峰?”
林織娘臉慘白,更加不敢看鄒峰的方向:“恨。”
“這幾晚鄒峰可有與你行房?”
林織娘渾發抖,只點了點頭。
“你是否怕他,所以不敢反抗?”
林織娘點頭。
“在你心里,他是不是豬狗不如?”
林織娘還是點頭。
“如果可以,你是不是希他死?”
林織娘點頭。
“他是否親過你?”
林織娘點頭。
“他親你的時候,你是不是惡心想吐?”
林織娘臉更差了,點頭。
“他你的時候,你……”
突然,林織娘捂著耳朵,尖聲大:“不要說了!我恨他!我恨不得他千刀萬剮!”
吼完這一句,林織娘仿佛瘋了一樣,撲到鄒峰上,瘋狂地抓打起來:“你為什麼要回來,你為什麼要回來!我本來都可以好好過日子了,你為什麼要回來!”
陳武不知何時取掉了鄒峰口中的破布,也解開了他手上的繩索,但一開始,鄒峰并沒有反抗林織娘,直到林織娘不打他了,反而去抓自己的臉,鄒峰才猛地抱住林織娘:“你別這樣,你別這樣!”
“我不用你管!”林織娘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發瘋地從鄒峰懷里掙出來,爬到遠,指著鄒峰哭罵:“你別我!我看你就惡心!早知道要被你糟蹋,我寧可死在他手里,也不想被你這個瘋子玩弄!你為什麼沒死,三年前你就該死了!”
林織娘一邊哭一邊扯著自己的頭發,儼然真的瘋了。
鄒峰看著這樣的林織娘,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陸詢冷聲道:“鄒峰,到了此時,你還要袒護嗎?”
鄒峰攥著拳頭,神痛苦,卻依然一言不發。
陸詢便對林織娘道:“鄒峰真心喜歡你,你不該如此恨他。”
這句話像一簇火苗,燒毀了林織娘腦海里的最后一理智,突然停下了折磨自己的作,雙眼紅地看向鄒峰。
鄒峰回避了的眼睛,因為那里面只有深深的恨。
林織娘見了,流下兩行眼淚,臉上卻是無盡的嘲諷:“你以為你這樣對我,我就會激你嗎?三年前你替我殺了馬大祥,如果你乖乖被府抓獲砍頭或是逃之夭夭不再回來,我一定會激你,可你回來了,你像當年的馬大祥一樣不把我當人,只管自己快活,你憑什麼還要我激你?早知道你會回來,我寧可一頭撞死,也不要被你惡心!”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鄒峰終于發,跪行著撲過去抓住林織娘的肩膀,“你當我真是傻子?三年前我的確被你騙了,我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我,可你有丈夫,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聽你的去勸馬大祥,直到你趁他醉酒撲到我懷里,主要與我做一夜夫妻,我都還以為你心里有我,便是錯手殺了馬大祥,我也甘愿攬下一切罪名,只為了讓你好好活下去。”
“我逃了,在外面的這三年,我無時無刻不想你,不擔心你,怕你一個寡婦被人欺負,我為什麼回來,還不是為了與你團聚!可我跟你在一起的第一晚,我就知道你的心意了,你雖然沒有拒絕我,可你一眼都不愿意看我!”
“我不在乎,我只想帶你離開,你拿虎子當借口,說虎子這些年一直在盯著你,你一走他肯定會懷疑!你打著替我著想的名義,不停地勸我離開,我快要被你瘋了,才想到要殺了虎子,你又怕我貿然行連累你,跟我說他與柳玉珠的事,那時候我才知道你究竟有多狠毒,可我還是喜歡你,被人抓了也還想把你摘出去!”
“林織娘,我都要死了,你為什麼非要說出來,非要讓我不好過!”
鄒峰死死地抓著林織娘的肩膀,聲嘶力竭。
林織娘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其實知道,只要保持理智,就能扮演一個完全無辜的寡婦,便是私藏兇犯也是被無奈,知縣大人定不了什麼大罪。
可真的不了了,鄒峰回來的這幾晚,對而言無時無刻不是折磨,一點都不想再回憶,寧可跟他一起去死,也不想再看他自以為的深,也不想再欠一個讓自己惡心的人分毫。
面對鄒峰丑陋可怖的臉,林織娘只是輕輕一笑。
.
隨著鄒峰與林織娘的一番質問剖心,三年前的馬大祥案與雷虎一案都得以水落石出。
下午,陸詢還在整理卷宗,縣衙里發生的事已經經由多的捕快傳到了百姓中間。
有好熱鬧的人,馬上去了剛剛解封的紫氣東來,要把案說給差點蒙冤的柳玉珠聽。
柳玉珠不在客棧,之前離開衙門,就直接跟著爹娘兄長回了柳家的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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