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奚舟頓住,微微蹙眉。
姜嶠的表也僵了僵,連忙搭住霍老夫人的手連連搖頭。
“那出戲你都看過了,再看一遍有什麼意思,不如去見識見識他們大老爺們騎馬箭,正好,也讓侯爺帶你走兩圈?”
霍老夫人慫恿道。
霍奚舟似是想到什麼,眉宇間盡是抵。
姜嶠沒有忽略霍奚舟的表,連忙示意霍老夫人往他那兒看。
霍老夫人卻不管了,笑呵呵拉下的手,自顧自往馬車走去,還不等姜嶠追上,便吩咐馬夫啟程了。
被孤零零留在原地的姜嶠:“……”
枉費昨夜畫了一晚上的畫,就是為了讓霍老夫人出門看戲,也能順道跟著。這樣既不引人矚目,又安全得很。若是云垂野真守在侯府外面,必然會跟上來,找機會與見面。
沒想到這麼巧撞上霍奚舟出門……
偏這罪魁禍首還不自知,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攪黃了別人的好事。
霍奚舟目不斜視地從姜嶠眼前經過,牽過馬繩,輕輕巧巧翻坐了上去。
姜嶠恨得牙,忍不住悄悄抬眸,瞪了他一眼,卻不料霍奚舟正好看過來,將這嗔怪哀怨的一眼盡收眼底。
“……”
姜嶠尷尬地收回視線。
霍奚舟冷著臉扯了扯韁繩,獨自策馬離開。
姜嶠朝侯府外不舍地看了好幾眼,還是只能轉往回走。剛走出沒幾步,后竟又傳來一陣馬蹄聲。
詫異地回頭,只見霍奚舟又掉頭騎了回來,手里的韁繩一勒,馬首揚起,發出一聲嘶鳴,在侯府門口穩穩停下。
“就這麼想出府?”
霍奚舟居高臨下地過來,神意味不明。
姜嶠有一種不好的預,下意識就想搖頭開溜。是想出府,可沒想跟霍奚舟一起出府啊啊!
可不等做出反應,高坐在馬上的大將軍已經不耐煩地出了手,薄輕啟。
“過來。”
***
城郊,烈日灼灼。
演武場四周遍的旗幟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統一穿著的將士們繞著場跑馬,馬蹄滾滾,揚起漫天黃沙。
姜嶠站在風沙中,整個人都凌了,心更是崩潰絕。不蝕把米,形容的大概就是此刻的境。
霍奚舟回頭看了一眼,便看見出來時還妝發齊整的子,此刻用力捂著快要被風吹走的面紗,鬢發散,極為狼狽。
“……進去等我。”
霍奚舟指了指后供人休息乘涼的涼亭。
姜嶠如蒙大赦,福了福,拎著擺飛快地跑了進去。
此刻人都在外面跑馬,涼亭里空無一人。姜嶠環視了一圈,尋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坐下。
目送姜嶠落座,霍奚舟才背著弓箭大步離開,迎來送往的人都紛紛朝他行禮,里喚著大將軍,他的影很快就消失在姜嶠的視野里。
桌上擺著涼茶,姜嶠傾給自己斟了滿,側頭揭開面紗喝了一口。茶湯剛一口,便擰起了眉,又低吐了出來。
也不求這是什麼好茶,但也不能都是沙子吧。
姜嶠歇了飲茶的心思,轉眼向涼亭外,看著演武場后方的山林微微發怔。
這個演武場曾經也來過,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不記得是十年前,還是十一年前,只記得那年父皇帶著一眾皇子到這兒來圍獵。鑼聲一響,與其他皇兄皇弟們紛紛策馬揚鞭,奔山林……
彼時,姜嶠不過八歲,做著皇子打扮,騎著心挑選的小馬,一林中便勒了韁繩,放緩速度四閑逛。
只因那次圍獵,父皇讓鐘離氏負責一切事宜,所以姜嶠本不用跟其他人爭,只需按照鐘離皇后安排好的路線走,便能在路上收獲已經昏死的野。
姜嶠抬弓放箭,箭尖嗖地一聲,徑直沒野里。的騎雖不佳,但卻有幾分準頭。
可沒想到,這一幕被尾隨而來的大皇子看在了眼里。
自從姜嶠了鐘離皇后的眼,這位大哥便眼紅鐘離氏對的扶助,將視為頭號競爭者。
許是被姜嶠的不勞而獲刺激了,大皇子竟不顧鐘離氏的威勢,對起了殺心。
山林深,姜嶠策馬疾馳,后是連發數箭想要命的大皇子。
姜嶠左右閃避,最終還是被一支箭過肩膀,悶哼一聲墜落馬下,眼睜睜看著大皇子將箭尖對準了的心口。
可那支箭終究沒能出來。
及時趕來救駕的是鐘離慕楚,他搶先一箭廢了大皇子的右手,又走過來,居高臨下地著姜嶠微笑。
“阿嶠,被人欺負了,要懂得還手,知道嗎?”
說著,他便將姜嶠拖到了告饒的大皇子面前,一把拔出大皇子手臂上的箭矢,又將這支箭塞姜嶠手心。
鐘離慕楚仍是笑著,握姜嶠的手,不顧的哀求,將那支箭一點一點送了大皇子的心口……
時隔近十年,姜嶠連大皇兄的模樣都快淡忘了,卻至今仍記得那支箭是如何沒他心臟的。
“不過一個無足輕重的皇子罷了。阿嶠第一次殺人,值得慶賀。”
鐘離慕楚只輕飄飄地丟下一句,便往地上倒了化尸水,讓藏在暗的死士偽造出了野傷人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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