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許明舒方才有所反應,搖了搖頭背過去。
許明舒相貌上繼承了靖安侯,才十三四歲的年紀里就出落的比同齡兒家高出半個頭。
是小輩中唯一一個姑娘,平日里靖安侯府上下長輩都格外寵著,就連那位任職于都察院不茍言笑的三叔每每見了眉眼也舒緩了幾分。
自在長輩寵中長大的格開朗驕縱,無論何時都是一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模樣。
沁竹看著許明舒的側臉,說不上哪里不對,但總覺得這幾日有些不太一樣。
就說今早剛剛推門進來時,見自家姑娘一個人呆呆地坐在窗邊,眼神空臉上一笑意都沒有。
沁竹總覺得姑娘這點段時間心事重重不說,上的氣質也與從前大不相同,分明還是眼前的這個人,卻仿佛一夜之間長了許多,多了幾分沉穩的味道,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沁竹晃了晃頭,企圖將腦袋中荒唐的念頭甩出去,笑著看向許明舒:“姑娘,你在這坐了好一會兒了,是有什麼心事嗎?”
許明舒指了指房檐上落的雪塊,輕聲道:“從前只覺得冬日漫長,你看,年一過春天就快來了。”
時至初四,聽聞玄甲軍營一半將士們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行李,興許父親也會很快再次離開家帶兵出征。
“姑娘是怕侯爺啟程去邊境吧?”沁竹笑著道:“不必擔心,方才我從前院回來聽夫人邊的嬤嬤說,侯爺這次要在家過了十五才返程,這下又能陪姑娘和夫人在家多待上一段時間了。”
“十五?”
沁竹點點頭,“對,嬤嬤就是這麼和我說的,應當是錯不了,不然午飯時候姑娘親自問問呢?”
許明舒頓了頓,又問道:“那黎瑄叔叔他們幾時啟程?”
沁竹思索半晌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應當還是初五吧。”
沈家姑姑尚且還在府上,黎將軍便要前往邊境了,一年到頭方才能回來一次,不知怎麼得,許明舒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有些不是滋味。
回過神時,見沁竹站在水盆邊不知道拭著角,看著很是費力。
許明舒看著的姿勢到有些好笑,便開口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沁竹有些生氣抱怨道:“別提了,不知道哪個不仔細的把油撒在石階上了,我早上去夫人那尋杜嬤嬤時沒注意腳下摔了一跤,險些掉進水池里。”
聞言,許明舒眉頭微蹙,思索半晌后開口囑咐道:“你一會兒人過去那邊清掃一下,近來天氣暖和水池里的冰面也化了若是失足掉進去危險的很。”
沁竹應了聲,“好,我這就人就去。”
“還有!”許明舒住又囑咐道:“同母親邊的人尤其是杜嬤嬤們說一聲,這段時間不要從那邊經過,即便繞路而行也要時刻仔細著腳下。”
許明舒低下眼睫,嘆了口氣,“待我一會兒過去也得好生叮囑下母親。”
徐夫人早就過了最佳生育的年紀,平日里這一胎養得也是十分仔細。沁竹想自家姑娘這是擔心母親,忙安道:“放心吧姑娘,夫人吉人天相,小世子一定會平安降生的。”
許明舒雙手攥著角,默念著,但愿如此。
如果能憑借著前世的記憶幫助母親免于此難,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姑娘,姑娘?”沁竹見神有異,著袖的指尖關節泛白,不由得輕聲喚道。
許明舒回過神來,見院中盛懷已經小跑過來了,朝道:“姑娘,夫人讓小人過來您,午飯已經備好了請您過去用飯。”
許明舒應了聲,裹上的氅道:“走吧。”
到時,母親徐夫人正陪在祖母邊講話。
見進來老太太喜笑開道:“舒兒過來了,快到祖母邊坐。”
老太太姓余,是已過世的祖父許老侯爺的繼室,亦是父親的繼母。
余老太太出太師府,自飽讀詩書,家中三位兄長皆是翰林出,門閥清貴在京中備敬仰。老侯爺原配發妻因病去世四年后,經太后指婚嫁進靖安侯府。
老侯爺常年在外帶兵打仗,自嫁進侯府后將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妥善照顧年的侯府長子長,也就是許明舒的父親許昱朗和姑姑許昱晴。
更是為老侯爺孕育二子,便是許明舒的三叔許昱淮和四叔許昱康。在的持下,多年來侯府上下一片祥和,宅安穩井然有序,父慈子孝,兄妹和睦。
是以,這麼多年來許明舒的父親和姑姑都十分激的恩,更是當做親生母親那般孝敬著。
許明舒行了問安禮后,乖巧的坐到祖母旁。
余老太太往的碗里面夾了一塊糕點,道:“這是祖母的小廚房新做的糕點,特意囑咐了不要放油和糖調味,只有食本的清香,你來嘗嘗。”
許明舒請咬了一塊,口糯香甜一點都不似尋常糕點那般膩得慌。
笑著向余老太太道:“祖母小廚房做出來的東西果然是最好的!”
余老太太喜笑開,又往碗里加了一塊。許明舒正再嘗時,下的角被人揪了揪,低頭見三叔家的團子正正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這里,一手拿著糕點吃一手揪著,眨著大眼睛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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