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溫印眸間淡淡笑意,娓娓道來,“東街這麼長,就這只能過一輛馬車,還剛巧不巧就在這堵上了。既然國公府的馬車好挪卻不挪,那就在這里耗著吧。反正歸寧也有兩日,早晚也無妨。倒是陸江月,你有沒有想過,東街這人越來越多,你如今是國公府千金了,怎麼也該替陸國公考量考量吧?這次陸家坐到國公府的位置上,朝中眼紅的人應當不吧?”
“你!”陸江月想說什麼,卻忽然語塞。
溫印這麼說,陸江月臉上都是惱意,心底卻越發沒底。
溫印笑著搖了搖頭,一面拿起書冊,一面朝元寶道,“放下來吧。”
“哦。”元寶聽話放下簾櫳。
陸江月的視線頓時被馬車上的簾櫳隔絕。
“溫印!”陸江月惱怒,但視線已經被隔斷。
周遭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陸小姐。”前方也有聲音傳來。
陸江月不由移目,見到貴平的時候,陸江月心底咯噔一聲,“貴平公公?”
如今朝中是東宮監國,貴平公公是東宮的心腹,就連父親都要給貴平公公幾分薄面的,陸江月福了福。
貴平拱手作揖,“陸小姐,東街上人來人往,國公府的馬車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貴平話音未落,目順著陸江月的目落在眼前這輛馬車上。
車里燃了碳暖,所以車窗的簾櫳是半起通風的,貴平剛好看見馬車中的那一半側,永安侯府二小姐……
簾櫳半著,陸江月在馬車外氣得跳腳,溫印卻在馬車中安靜得看著書冊,眸間淡然寧靜,似一幅畫卷……
貴平怔了怔,而后才斂了目,上前拱手,“夫人在?”
聽到貴平的聲音,溫印放下書冊,纖手荑起剩下那半簾櫳,轉眸看他,“貴平公公?”
貴平抬頭看,“見過夫人。”
貴平雖然是東宮的人,但并不招人厭,至同一側的陸江月相比,貴平溫和知禮,溫印應道,“歸寧路上,正好在這遇上,多聊了兩句。”
溫印寥寥幾字,貴平便大致明了。
既是歸寧,不會想生事。
想生事的,是另一個。
貴平笑著看向陸江月,“陸小姐,東街往來的人多,國公府的馬車堵在這里太顯眼了。京中才剛安穩,殿下和陸國公都不希京中生事,不是嗎?”
陸江月臉一僵,就算再不懂前朝的事,也聽出了貴平的弦外之意。
再加上先前溫印說過差不多的話,陸江月心中頓時沒了底氣。
貴平目瞥向側。
側的侍連忙上前,貴平溫聲道,“這太擁了,送送陸小姐。”
侍應是。
貴平開口了,陸江月不好再說旁的。
貴平又朝恭敬拱手,“陸小姐先回吧。”
陸江月只好上了馬車。
原本就是國公府的馬車堵在這,這的街道很窄,國公府的馬車稍稍后退,在邊角讓開些許,整條街的所有馬車都可以依次通過。
眼下,國公府的馬車后退,貴平看向溫印,“夫人,可以走了。”
溫印.心如鏡明,“多謝公公解圍。”
貴平知曉是聰明人,也知曉猜出他是在幫,但他也清楚即便他不幫,也能應付陸江月,到頭來吃虧的還是陸江月,所以,也算不得他幫。
“我送夫人一程吧。”貴平看向。
“好。”溫印莞爾,眸間星輝落在他眼里。
貴平垂眸。
國公府的馬車退開,溫印的馬車很快過了東街。
其實方才的時候,溫印余就瞥見幾個早前見過的京中子弟在對街酒肆二樓打量,但貴平上前之后,這些人就避開了。
貴平是替解了圍,不僅陸江月這,而后的這一路也沒有閑人再來生事。
馬車中,元寶嘟,“夫人……”
溫印看,“還沒說你呢,膽子越發大了,你當眾笑,是想讓下不來臺?”
元寶委屈,“奴婢知道錯了。”
見這幅模樣,溫印不由溫聲,“沒事了,日后記得,無關要的人和事,不值得多花時間。”
元寶小啄米似的點頭。
溫印沒有再出聲,新拿起書冊。
元寶還小,未必懂很多事,但溫□□里清楚,像陸江月這樣什麼事都放在明面的,反倒好應付;不好應付的,是躲在暗的毒蛇……
過了些時候,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元寶起簾櫳一角看了看,興朝著溫印道,“夫人,我們到了!”
溫印放下書冊時,元寶大方起簾櫳,正好見貴平同駕車的軍說著話,見簾櫳起,貴平上前,“夫人,到侯府了。”
“這一路有勞公公了。”溫印道謝。
“順手之勞而已,夫人,貴平告退了。”貴平拱手。
溫印頷首致意。
等貴平上了旁的馬車,元寶嘆道,“夫人,貴平公公看起來不像壞人。”
溫印輕聲道,“立場不同罷了。”
至,沒有像當初府中聽到的茂竹一般落井下石,也不像陸江月一樣都想踩踏旁人。
軍侍衛已經置好腳蹬,溫印踩著腳蹬下了馬車。
喪期一過,侯府大門的白布已經取下,莊氏也已經帶著瑞哥兒和小鹿在侯府門后翹首盼著,一側,還有劉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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