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
怎麼把他說哭了,我自己都還沒哭呢。
俞行知臉上出一種心酸又痛苦的神:“既然你說你不會死,那就試試一起走。”
不待反應過來,俞行知把準備好的中空蘆葦桿分別放進兩人口中,雙臂用力抱了,一起沉水中。
刺骨冰冷的湖水浸沒自己之前,周曉曉聽見男人帶著微微哭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求求你,忍耐一會。一定撐著,為了我。別死。”
昏暗冰冷的湖水瞬間淹沒了的,淹沒了的。
想說,
要潛水游出這里,一傷還帶著我,如何能做得到
太傻了……
可是咕咚咕咚的湖水讓開不了口。
背部傳來巨大的痛苦讓徹底地陷昏迷的深淵。
混混沌沌中只間歇的能到那雙抱住自己的手臂,好像一條箍住風箏的線,當的魂魄在世間浮浮沉沉的時候,總及時扯一扯,讓回歸地面,不至于徹底消散在天地間。
第11章
周曉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花紋繁復的垂花柱式大床上。
床上掛著淡雅的水墨帳子,鋪著錦被緞褥。張開眼,便有兩個年輕的丫鬟打起簾子,聲問詢。更有一位年長的大嬸,輕手輕腳地上前為檢查傷勢。
這位大嬸材不高,梳著個溜溜的圓髻,著一素凈樸實的,眉目慈和,用干燥溫暖的手掌了周曉曉的額頭。方才回頭吩咐:“速去支會將軍和夫人一聲,姑娘醒了。”
周曉曉想要開口說話,才發現咽像被煙熏過似的干疼痛,全虛一般無力。
那大嬸按住周曉曉,口中道:“姑娘休要急,且好生躺著,可知你剛在鬼門關轉過一回,才從閻羅手中掙得一命。這才將將還轉,如何敢還胡彈?”
從丫鬟手中接過一碗薄薄的米湯,緩緩喂周曉曉吃了幾勺。
周曉曉方才過一口氣,覺得自己多了幾分煙火味兒。
周曉曉沖微微點頭,出個詢問的表。
“姑娘此刻已在定遠將軍府中。老生夫家姓吳,是個專治外傷的郎中,老婆子幾十年來也跟著略學習了些皮。姑娘傷在肩膀,尋常大夫不便診治。此地一時尋也不得醫,便由我府照料姑娘傷勢。您我吳嬸就好。”
周曉曉用口型問出俞行知三個字。
那位吳嬸便答道:“姑娘可是想問俞五爺的狀況,好姑娘放心,五爺和你都是福大命大之人。聽得那日俞五爺帶著你一頭撞進將軍府,你二人渾是,堪堪命懸一線,唬得眾人都慌了手腳。五爺傷勢復雜,爭耐翔這偏僻之地醫治不便,將軍安排人手車馬一路將他護送回京去了。姑娘昏迷了足半月有余,前些日東京早已來信,告知五爺傷,想那京都杏林圣手林立,應是無虞。倒是姑娘乃外傷,不宜挪,是以留在此間將養更為穩妥。將軍和夫人,遍請了此地外科圣手,又特意將老生接來照料。天可憐見的,總算老天庇佑,可算是盼得您醒了。”
周曉曉聽到俞行知平安無事,便放下心來。甚至有閑心沖這位面善的吳家嬸嬸咧笑一笑。
倒是個開朗又堅強的孩子,吳嬸心中想到。
的丈夫本是國公爺麾下一名軍醫,追隨老國公多年,年老退伍之后,放不下袍澤之,加之膝下孤獨,無后人也無什麼親眷,便帶上老妻在翔此地扎,開了一家專治跌損傷的醫館。
軍中將士但凡有個山高水低都常尋來他家。俞家二爺接管此地駐軍以后,也時有來往。
他家同俞家有這份淵源,是以此次托請到頭上是,便毫不推,對周曉曉也分外用心照料。
這里正說著,聽得屋外有人道:“夫人來了。”
隨即有小丫頭打起簾子,只見數個丫頭婆子簇擁著一人進門,這人著也不見多奢華,卻是自有一芝蘭玉樹般的氣度。
周曉曉知道這位就是定遠將軍夫人,俞行知的二嫂夏清蓮了。
但見面如滿月,若凝脂,眉目溫和,觀之可親。
雖說疾步走來,擺卻毫不,宛如蓮步輕移。在床沿坐下,殷殷問詢。舉手抬足,一坐一之間無不出一詩書世家出的知書達理來。
這就是古代大家士族出來的小姐,傳說中大家閨秀的風范可算是親眼見到了,周曉曉表示很服氣。
然而起不了,只能輕輕笑一笑表示謝。
片刻間又有兩個婆子抬來一架屏風,擺放穩妥,方請進一位大夫來。
那大夫隔著屏風細細問詢,吳家嬸子這邊揭開傷包裹查看了再一一回稟。
復又有丫鬟放下花帳,捧來迎枕,只讓周曉曉出一條胳膊,還用帕子蓋了手掌,出手脈來。
那位先生才轉過屏風,凝神細診了片刻,方才起和夏清蓮相互道禮。
夏清蓮道:“先生還請外間說話,將軍在外相候。”那大夫道聲不敢,退出屋去。
屋外有男子低沉聲音響起:“有勞先生,這邊請茶。”卻是俞行知的二哥,俞行毅守在外間了。
這一套繁瑣的流程走下來,周曉曉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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