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也不想斤斤計較,但現在說的話聽起來卻咄咄人:“你還記得今天要幹什麼嗎?”
“今天?”陸雁舟看了眼手機,五月二十號。
心中太多事糾纏在一起,一團。突然被問,他有點想不起來:“……抱歉,我才回來,昨晚沒休息好,有點累。我先洗漱。洗漱完我們再談,行嗎?”
顧笙嚨裡堵了一團棉花,眼眶立即就熱了:“你不記得了?”
陸雁舟不耐煩,“我很累,阿笙。”
顧笙抿起了,言又止,半天沒吭聲。
不說話,陸雁舟就當答應了。越過,直接進了浴室。
很快,浴室裡傳來沙沙的衝水聲。顧笙坐在沙發上,忽然發起了呆。
妝卸了,服還沒換。要領證的幸福就像桌上餿掉的菜,一點甜都咀嚼不出來。不知過了多久,顧笙霍地站起來。椅子驟然被帶開,發出滋啦一聲尖銳的聲響。
沒有猶豫,將桌上的菜全部倒進了垃圾桶。
過去四年,這樣的事,其實發生過很多次。每次顧笙都給了陸雁舟理由,然後原諒他。這一次陸雁舟自己給了缺席的理由,顧笙卻覺得累。一種從心底湧上來、無法排解的疲憊。
陸雁舟著頭髮出來,看到的就是顧笙在一盤一盤地倒菜。劈裡啪啦的聲音,他想不注意到都難。瞥了一眼桌子,他回家這麼久才注意到桌子上燒得只剩半截的蠟燭……靈一閃,他想起來了。
五月二十號,是他倆商量好要去領證的日子。
“阿笙……”陸雁舟有點愧疚。又不知道說什麼:“最近太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忘了。”
顧笙沒說話,也沒看他,默默把菜倒完。
陸雁舟覺得的態度不對勁,很對他這麼冷淡的。
但一想自己忘了領證時間,顧笙會生氣能理解。正想再說兩句緩和一下氣氛,桌子上手機鈴聲驟然響起。名字跳起,他幾乎反地去瞥向顧笙。
顧笙剛好看過來。
視線對上,陸雁舟迅速按滅手機,將屏幕往下一扣:“領證往後推吧。”
顧笙臉上褪去。
陸雁舟沒發現的臉蒼白,手指挲著手機,語速很快地說:“反正還有四個月時間,不急這幾天。到時候我請一天假,咱們再去辦手續。公司還有點事,我現在急著過去。你等我下班去找你。”
說完就回房間換服。
不到十分鍾換服,他拿了櫃子上的車鑰匙,頭也不回地走了。
門啪嗒一聲關上,顧笙心裡的涼意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
窗外的束照進客廳,塵屑在束中飛舞翻騰。
顧笙盯著關上的門僵地站著,很累,腦子卻特別清醒。顧笙不回想起高三那年,因為月考績差,被媽媽罵的不敢回家。蹲在場後面的小樹林哭,陸雁舟找到,跟保證會盡全力把的績提上來,他們一起去帝都讀大學。
然後又想起高考績發下來那天,本進不了B大。陸雁舟說沒關系,他到哪裡都會帶著。到最後變大二被奧黛麗老師選中,遠赴米國,謝思雨給發來陸雁舟跟人了的消息。
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就全是混的畫面,顧笙覺得窒息。
默默地回房拿了舞服,打車去舞團。
說起來,魅舞團在帝都甚至全國都算得上頂尖,位置偏向市中心。離顧笙現在住的小區其實很遠。這個房子當時買是為了遷陸雁舟,特意選他公司附近的。
顧笙要去舞團的話,開車至一個小時。八點半從家出發,每次都到的很晚。
今天沒堵車,不知不覺就到了魅。
雖然才七點不到,舞團卻已經開門。換了舞服,選了《涅槃》就開始跳。如果不跳舞,顧笙不知道該怎麼辦,快不能呼吸了。
顧笙格溫順,舞卻跳得熱烈又瘋狂,奔放得像要燃燒起來。每次獨舞,觀眾的靈魂都會跟一起沉淪。奧黛麗老師無數次稱讚擁有星一樣燦爛的靈魂。顧笙不知道有沒有靈魂,反正在陸雁舟這裡,卑微的連自尊都沒有。
音樂越來越快,顧笙的舞也越跳越快,仿佛一朵風中旋轉的蝴蝶……
“你怎麼會在這?”忽然響起聲音。
顧笙驟然一個利落地回旋,站直了。
扭過頭,李瑩瑩穿著舞服站在門口。後跟著三四個同樣穿舞服的學妹,幾個人看著顧笙,眼神稀奇又藏不住警惕。
魅舞團在業界地位高,好幾個教習老師都是拿過國際大獎的。現在的舞團,每一個舞者都是從各地比賽選拔的。這幾年顧笙把重心放在陸雁舟上,在舞團的表現平平,漸漸就失去了初進團時的天才舞者的環。大家私下都對既戒備,又看不起。
顧笙不想說話,了汗冷淡地回:“有點事。”
李瑩瑩不關心有什麼事,隻關心顧笙會不會跟搶首席的位置:“你不會也想跳《綻放》吧?”
新一屆國際金舞鞋大賽要開始了。三年一度的國際舞蹈大賽,業界含金量非常高。舞團對此很重視,為此三位教習老師還聯手編了一個參賽舞蹈,暫定名《綻放》。準備從舞團挑一個出的舞者代表舞團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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