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公主聞言,上下掃視一眼:“你真不喜歡我皇兄?”
“不過皇子妃你是沒資格的,想來做個妾室你也不甘愿。”說著便笑了起來:“心氣高著呢?”
曲凝兮淡淡瞅著,道:“能當正頭娘子,誰想做妾,表姐如果覺得這是心氣高,那世上的千萬姑娘,都該恨自己沒能降生在帝王家了。”
不多說,放下話,緩緩而過。
“什麼意思?”明婳公主兩手環臂,回頭看。
旁的嬤嬤不想耽擱功夫,笑道:“娘娘等著公主呢,快些進去吧。”
明婳公主沖著曲凝兮翻個白眼,小孔雀似的,帶著一群人進了苻丹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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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永侯府。
曲凝兮先去了銜菖堂,告知爹娘皇后的安排。
曲轅一心想讓三郎讀書科考,子龍,對尚京的小神慕名已久。
他非常看好這門親事:“沒想到皇后能搭上王丞相,若能相中,無疑是喜事一樁。”
周氏同樣喜出外,笑得合不攏:“王家人那麼會讀書,到時候姐夫帶著小舅子,即便沒有拜彥檀門下,三郎也能進學識。”
雙親樂見其,連忙給曲凝兮張羅上了。
相看的地方約于五日后的沽蘭寺,佛門清凈地,不宜濃妝艷抹,周氏在懷安街的雅絹紡趕制了一套。
春暖花開的時節,人們逐漸褪下了厚重的襖服。
三金才得一匹的緋羅疊紗糜子長,不失研明麗,配以朝水晶簪環,把曲凝兮襯得猶如蓮花仙子。
本就冰玉骨,細白的腕間套上水晶鐲子,流華彩,人挪不開眼了。
出行這日,孫嬤嬤還是點了銀瓶跟隨伺候。
雖說覺得心大意,但對比起來,銀杏還能再練練。
前往沽蘭寺的馬車里,銀瓶話多,已經嘀咕上了:
“王公子是手無縛之力的書生,沽蘭寺臺階那麼多,居然選在這里……”
曲凝兮著車窗外,道:“我們能爬上去,他有何不能。”
銀瓶想想也對,點頭道:“便是斯文俊秀之人,不見得力不能扛,好比太子殿下,誰能想到他的騎與二皇子在伯仲之間。”
二皇子比文不,有心在騎課上太子一籌,然而,瞧著不食人間煙火的白公子,溫文爾雅,愣是沒輸多。
銀瓶突然說起太子,曲凝兮倏地扭過頭來,道:“莫要提他。”
銀瓶抬手自打:“奴婢知道了。”
原先曲凝兮就不看好二皇子,自從知道了裴應霄的偽裝,更加傾斜了天平。
淺笑嫣然,工于心計,還有那一手折人頸骨的力氣,恐怕,他的武力值也不低?
騎不冒尖,指不定留有余力。
大桓有這樣一位儲君,其他皇子拿什麼去爭?
曲凝兮也疑過,裴應霄為何要偽裝自己,為了藏拙?麻痹苻丹宮麼?
這個緣由似乎有點牽強,皇后母子對他的威脅看上去沒有那麼大……
除非他有更大的圖謀,比如說……給先皇后報仇?
想到這個,曲凝兮便心驚跳,對宮中辛知之甚,先皇后怎麼死的,完全不清楚。
如果太子要對姑母復仇,都做到這個地步了,肯定是要的命?
那曲家會怎麼樣呢?
這些憂思,不是曲凝兮承擔得起的。
沒有任何話語權,自己尚且不由己,無人為籌謀,陷在局中,是繩索上的一只小小螞蚱,又能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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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桃花始盛開,沽蘭寺落座于山巔,上面略為寒涼,桃花爭相綻放。
曲凝兮的子骨還不錯,徒步登上一節又一節的臺階,不過氣息微。
今天孫嬤嬤沒來,是阿束跟著,幫忙提一些糕點水囊和傘等。
到了寺里,銀瓶接過糕點,讓阿束自己待著去,暫時不必跟隨。
南北院里都有招待香客的茶室,上香過后即可歇腳。
既然到了神佛的地界,曲凝兮當然要參拜一番。
孫嬤嬤為人細致,準備的都是素糕,做不同款式,再添兩碟果子,供品齊全。
主仆二人挨個上香,然后在小沙彌的指引下,去往后院的白塔。
沽蘭寺的白塔,置于桃花掩映之間,建筑通白,欄桿還是白玉砌的,圣潔典雅。
當下花期正好,桃與白塔相互攜,兩撞,極好畫。
曲凝兮到時,王錦意剛完他的畫卷。
為了作畫,他提早來的,一旁書候著,筆墨紙硯俱全。
王錦意一側眼,就瞧見了曲凝兮。
恐怕沒有人會忽視那道醒目的緋紅影,立于桃林中,堪稱一句人比花。
王錦意很快撤回了視線,吩咐書待畫卷晾干后收起來,一邊道:“曲姑娘,跟我來吧。”
語氣隨意,倒不是設想中的那般彬彬有禮。
書生……不都講究繁文縟節麼?
顯然,王錦意跟尋常書生不大一樣。
他走在前頭,一心只管帶路,不回頭看曲凝兮一眼,面朝白塔的方向而去。
曲凝兮沒說什麼,安靜隨他一同登上塔樓,而銀瓶,在后方不遠不近的跟著。
一口氣到了三樓,王錦意才停下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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