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甜心臟驀然,銀白線燈嵌在墻壁中,水面氤氳。
“給我下藥,讓人追我,正好開著的十二樓樓梯門,只有你的房間沒有上鎖,現在又說要我的人。”周今甜頓了頓,盯著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紀叔叔,所以你是不是暗我呀?”
紀錚起,走到了周今甜面前,緩緩彎下了腰來,他的呼吸輕輕的噴灑在周今甜上,聲音沙沙的:“如果我說是呢?”
周今甜略懵,臉頰兩旁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了緋紅。
“臉皮這麼薄,怎麼剛剛說話的時候不會臉紅?”紀錚勾了勾角。
周今甜往旁邊倒了倒,避開男人的,那兒淡檀香始終充斥在的鼻尖。
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道:“說說吧,紀叔叔的條件。”
小姑娘一口一個的“叔叔”真是把他給煩了,紀錚眼皮都沒掀,眉梢又掛上了平日里的淡漠:“跟我結婚吧。”
“結你媽。”
周今甜是真的被他給嚇到了,如果剛才正在喝水的話,這會兒估計已經嗆到西天去了。
紀錚直勾勾的看著,啞聲道:“周今甜,不準說臟話。”
周今甜:“......”
那您老倒是先別說這種語出驚人的話呀!這和太明天會從西邊升起來有什麼區別?
簡直是荒謬至極。
最重要的是,男人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他從辦公桌上拿了一份文件出來,“看看吧,里面已經有律師擬好了條件,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可以提。”
周今甜拿在手里沒有翻開,坐直了,小心翼翼的詢問道:“難道是因為昨晚的事嗎?你想要我對你負責?”
紀錚閉了閉眼,沒搭的話。
“紀叔叔,其實我們新一代的年輕人都很開放的,昨天那事兒確實怪我鬼迷心竅了,讓你出了那麼多力真是太抱歉了。”周今甜目坦誠,什麼小心思也沒藏。
“是麼?”紀錚垂了垂眼,嗓音里夾了一迫:“你還跟誰這麼開放過?”
周今甜覺得這個男人總是不抓住問題的重點,沉默不語的翻了一下手中的協議書,掃到第一條時就被震驚住了【乙方可隨意用甲方的附屬信用卡】。
紀錚的信用卡是什麼概念?錢沒有上限還不是最厲害的,有他的卡的人在哪兒都能到最好的vip權益,簡直像是自帶主角環了一樣。
周今甜了,勾著小指尖聲道:“紀叔叔也太大方了吧,您這兒哪是在找老婆結婚啊,這分明就是在找一尊大佛給供起來嘛。”
紀錚角繃直,“那你想不想當這尊大佛?”
他這個人沒什麼耐心,偏偏周今甜又是個作怪,看來日后這原則有的為打破了。
“可是無功不祿的呀。”
周今甜覺得這份協議似乎跟賣契一樣沒什麼區別,這個男人要是不給一個合適的理由,斷然不會因為對方的撤訴而答應。
紀錚低了聲音:“我需要一個表面上的妻子來搪塞我家人的催婚,而你正好又是我侄子喜歡的孩,所以你是我的不二之選。”
周今甜好像記得紀柏言曾經跟說過,紀錚小的時候在紀家其實是不紀老爺子疼的,剛剛記事的年齡就被送到了封閉式的寄宿學校里,一年除了過年的時候能回來,其他時間本毫無可能。
而紀柏言作為紀家小輩里的嫡親孫子,一出生就被紀老爺子捧在手心里,呼風喚雨星月可得。
也有傳聞說因為紀父無心經營公司,所以亞澤集團暫由紀錚代理,等紀柏言收了玩心,會正式為集團的繼承人。
所以紀錚想要借自己來報復紀柏言以此滿足自己心拙劣的嫉妒也不是沒可能的。
紀錚循循善:“周小姐和我合作只會是萬無一失,你如果想要干好記者的工作,勢必會得罪很多的權貴,我這棵最的大樹才是你最有力的庇護傘。”
最的,大樹?
周今甜灼熱的視線往男人的腰間看去,有些口干舌燥,大樹好像是。
回想這個男人說的話,無論他理由的真假,有紀錚作為靠山確實是一大好事,而且還真的想聽聽紀柏言一聲“小嬸嬸”的。
所以,互利雙贏的局面,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紀錚是真的大方,周今甜從頭翻到尾都挑不出一刺來,起了鋼筆,正準備在乙方旁邊簽名時,忽然貝齒微啟:“我有一個要求。”
男人瞥了一眼,“說。”
“你不準再算計我。”周今甜甕聲甕氣的警告道。
隨后,龍飛舞的簽下了自己名字的三個大字,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覺,現在還要回工作室解釋一下這件事,沒打算多待。
快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紀錚住了,淡淡的說道:“今晚跟我回紀家吃頓飯。”
總歸是要見一下親屬的。
周今甜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臨走前也不忘了禮貌:“紀叔叔再見。”
周今甜打車回到了工作室里,組長還因為筆錄的事特地回了老板,賊眉鼠眼的說道:“要我說啊,就把這小甜給開除了吧,這做新聞最講究的就是真實了,這孩子太不靠譜。”
老板睨了一眼,畢竟是長輩,話也不能說的太難聽,他語氣微怒:“您忙去吧,甜甜的事我來理就行。”
周今甜忐忑的走進了老板的辦公室里,將剛才買的冰式放在他的手邊,套近乎的說道:“學長,你找我呀?”
“嘶,誰你學長啊?”老板佯裝生氣,但還是拿起了那杯冒著冰珠的冰式喝了起來。
這丫頭是一點糖也沒給他放。
周今甜狗的給他著肩敲著背,委屈的說道:“我哪能想到對方那麼神經病呀,大晚上的去山上給野花野草澆澆水,而且我那個線人給的報一直都很真,我就沒想過去核實那桶里倒出來的東西。”
“別找借口,馬虎鬼就是馬虎鬼。”學長瞪了瞪眼,倒不是真的因為這事兒生氣,相反,他還高興周今甜能從這次的事里得到點教訓的。
“是是是,學長教訓的是。”
老板被這種乖張的態度給氣到沒脾氣了,他轉了轉椅子,輕聲說道:“我還特地跑了趟局子想幫你解決這事兒,你丫的倒是有本事了,自己就讓對方撤訴了?”
周今甜沒想到紀錚辦事效率這麼高,恍惚間覺得自己中了這個男人的圈套。
紀錚一開始就只是想嚇唬嚇唬吧?
來不及多想,老板點開了電腦上的一段視頻。
視頻很模糊而且晃的幅度很大,但還是能看清一些畫面的,一群穿著一樣校服的學生把一個生給困在中間,那個生長發凌的披散在臉上。
視頻的末尾,那個生抬起了臉,除了右邊側臉上一塊足足有拳頭那麼大的紅胎記以外,那雙眼睛里充滿了絕。
看的周今甜心都慢了半拍,聲音有些抖的說道:“這是校園暴力?”
老板點點頭,“對,是個匿名賬號發過來的視頻,估計是看了昨晚的熱搜知道了我們的工作室,對方希我們能潛校園里,調查這件事并且攢證據。”
看視頻的拍攝角度,估著拍攝者應該也是剛才圍著的學生中的一個,畢竟還是個在念書的學生,估計是心里很有負罪但卻又怕被別的伙伴報復,所以只好采用匿名的形式傳送。
校園暴力一直都是一個經久不變的話題,并且隨著這個社會的發展,施暴者已經有低齡化的趨勢了。
老板說道:“晚點我會把學校的資料發到你郵箱里,學手續已經給你辦妥了,你明天就可以去上學。”
周今甜:?
“老板,我都已經二十二歲了,這不太合適吧?”周今甜扭扭的說道。
“你不是因為高中的時候跳級,覺得失去青春而后悔過麼?”老板笑的令人骨悚然,“我這不是給你重返學生時代的機會呢麼。”
“可是我看他們校服上寫的是個職校的名字啊,哪里是高中了。”周今甜憤懣的嘟囔了一句。
老板盯了盯周今甜,員工就是這點不好,隨了他沒什麼超級強烈的正義,他不太客氣的說道:“我還沒怪你那篇報道給這里扣了個虛假工作室的屎盆子呢,你連這點罪也不想贖?”
周今甜只好著頭皮點頭答應了。
打工人實慘。
傍晚時分,金黃的夕穿過零碎破散的云層向大地道著最后的離別,天空瞬息萬變,再等一會兒,就會有細碎的星辰鋪滿整片黑夜了。
周今甜回到家后換了一莊重典雅的白,翻領與黑雙排扣的設計出了白皙的頸部,用餅撲了撲,將目驚心的吻痕給遮蓋住了。
亞麻的長發被編織了一個松垮的麻花辮放在右邊肩頭,耳垂上戴著圓潤潤的白珍珠耳釘,整個人看起來婉約大方。
馬上就要等到前男友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自己一聲“小嬸嬸”了,周今甜此刻心雀躍歡呼。
人生得意須盡歡,今晚可要好好一雪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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