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位於京城最繁華的地段。
府邸規模宏大,守備更為森嚴。金瓦綠簷、穿山遊廊環抱池巖,極盡奢靡。
拾一帶著寧如深,輕巧無聲地翻了一偏僻的院裡,尋了個空屋將人放進去。
進到屋中,寧如深掩上門。
他四下一,只見屋堆放著一些不常用的雜,靠牆還有幾捆次等的柴火。外面的日過門扇投進來,空氣中漂浮著細微的塵埃。
看上去基本不會有人過來。
拾一負手靜立在一旁。
寧如深解了捆柴的繩子,招呼拾一,“快,把我綁起來。”
“……”拾一走過去依言將他反綁了。
綁上了繩子,寧如深又上下打量自己一番,“你再幫我把這裳撕開,撕一條條的,弄得個一點。”
拾一實在不知道“個”是哪個。
但他自詡五好青年,斷然做不出這種事,乾脆給人解了繩子,“要不,大人自己撕。”
寧如深就自食其力地把裳撕開了。
他撕破服又讓拾一把自己重新綁上,然後靠著柴堆坐了下來,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左右估著沒什麼要做的了,便對拾一道,“你走吧。”
說完閉上眼,頭一歪。
拾一,“…………”
拾一轉要走,面前的人突然又刷地睜眼。
寧如深看向他,叮囑道,“對了,你知道該怎麼跟陛…你們匪首描述吧?”
以李無廷的才智,應該能懂自己的用意。
拾一將眼前的場景細細收眼底,點了點頭。
寧如深放下心來,再次閉上眼,頭一歪。
門扇輕微一,屋中眨眼沒了人影。
…
花園中,一樹玉梨開得繁盛。
李無廷端坐在梨樹之下,姿雍容清貴。軒王李應棠則坐在他對面,別致地了把折扇。
德全在旁邊伺候著兩位爺用茶。
李無廷端起茶盞,“皇兄封這麼久,該去封地了。”
李應棠一派風流懶散,“不去。封地有宮裡這麼好的貢茶嗎?”
“離京的時候拉兩車走。你堂堂一個王爺賴在宮中不去封地,朝臣該怎麼說。”
“本王管他們的。”李應棠嗤了聲。
看李無廷目直落在自己上,他頓了頓,轉而苦笑,“……崔家還沒有解決,你要讓我出京逍遙,隻留你和母妃兩人在京中?”
李無廷端茶的手定了一瞬。
他想起了李應棠的生母,淑太妃。
嫻妃薨後,淑妃將他和年僅兩歲的胞弟養在膝下;又在先帝駕崩後閉了宮門,青燈古佛。
早年那場腥風雨的皇位之爭恍如舊夢。
半晌,李無廷起向垂落跟前的梨枝。
簌白的一簇似弱地綻在枝頭,沁香滿腹,“朕會照看好母妃,崔家的事很快就能解決。”
李應棠聞言微愣,“你該不會是……”
李無廷沒說話。
李應棠深吸了一口氣,起凝重道,“你有幾分把握?別忘了崔家那老賊還仗著有先帝口諭……”
話到一半,卻看一道黑影落到兩人跟前。
是天子直屬的錦衛。
拾一認得軒王。他先向李無廷磕了個頭,又向李應棠也磕了一個,“陛下,王爺。”
李無廷並不避諱,“說。”
拾一想起這跌宕起伏的一下午,“說來話長……”
李無廷眉心一跳,“那就長話短說。”
“是!”拾一忙簡短回道,“人在崔府,被綁著。”
李無廷眸沉了下來,“況如何?”
拾一回想著臨走前那幅場面,一不茍地描述道,“寧大人雙手被縛,發凌。整個人歪頭倒在柴堆旁,衫盡碎,堪堪蔽……”
他想了想,鄭重地加上結語,“好、好不可憐!”
作者有話說:
寧如深:今天的我也很弱。(頭一歪
第10章 又被綁著
拾一說完,兩人似都震住了。
李無廷冷然沉眉,眼底緒不明。
倒是李應棠回過神後,沒忍住把扇子一拍,慍怒道,“老賊怎敢!”
他怒完又反應過來,“……你進了相府?”
“是。”拾一不敢說自己是以賊的份進去的,他磕了個頭,“請陛下責罰!”
李應棠深覺棘手,“陛下。”
先帝口諭就是崔家最大的保命符。
崔郝遠在外收拾得乾淨,罪證估計都藏在府中。就算暗中搜出什麼,也不好明正大地拿出來;若是沒搜到暴了份,反倒讓李無廷於被。
除非一擊斃命,否則不可貿然出手。
李應棠正在心頭犯愁,便聽側傳來一聲,“無礙,不過是提早了一個時辰。”
拾一驚訝抬頭。
卻見李無廷面已恢復如常。
清冷的側臉映著背後大片簌白綻放的梨花,春時節出一肅殺,“錦衛聽令,調錦北鎮司——圍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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