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就沒打算和胡永平做一次買賣,昨兒聽說胡永平在膳堂做事后,就琢磨著通過胡永平,把菖的生意擴大。
出了書院,就直奔鎮里的紙坊買油紙。
張秀娥不知道沈清的打算,暈暈乎乎地跟著轉了半天,抱著一沓油紙從紙坊里出來,才忍不住問道:“清清,咱們這是要干啥啊?”
沈清解釋,“娘,我都想過了。咱們現在只有五兩銀子,這五兩銀子攢著也不能生孩子,這麼下去遲早得坐吃山空,肯定得找條掙錢的路子。”
既然菖的生意有希做起來,那就先回村子里去,弄一批菖出來再說。做菖首先要有個烤菖的爐子,把菖葉烤干后,再細細研磨。
爐子可以自己起,其它工也能湊合著用,就是用來扎口的細麻繩,也能自己編。就只有包這油紙們做不了,只好花些錢買上一些。
張秀娥對制作菖毫沒概念,甚至不明白直接丟在水里煮就行的葉子,為什麼非要費力烘干磨細。
但按照沈清的說法,張秀娥的優點是執行力強,對于自己不明白的事也照干。雖然在沈老太那里吃了不虧,可沈清是親閨,哪還能害?
兩人買好油紙,又到布莊里扯了匹便宜的棉布,時間很快就到正午了,沈清肚子咕咕直,看見路邊有家餛飩攤就拉著張秀娥坐了下來。
“老板娘,來兩碗餛飩,再加一塊大面餅!”
張秀娥趕道:“我不,煮一碗餛飩就好了!”
怎麼可能不?早上兩人在胡家都只喝了點稀粥,出了書院就馬不停蹄地跑了一上午,不吃東西就是鐵打的人也不了。
沈清知道張秀娥想省錢,可現在是省錢的時候嗎?
“娘,您忘了我說啥了?咱們現在是病號,那就得天天吃好的。不養好子,落下什麼病可怎麼辦?”
沈清不由分說,轉又餛飩攤老板娘給加了兩個蛋。
金澤鎮一帶的飲食很清淡,清澈的湯水中一只只白玉似的餛飩,湯里一段段切得細細的蔥段青翠滴。煎得金黃的蛋上撒了幾粒鹽,剛從爐子里取出來的面餅著還燙手,一口咬下去濃郁的餅香,脆的口,人食指大。
“好,好,娘吃,你也多吃一些!”
張秀娥依稀記得和沈文彬剛親時,沈文彬帶來過幾回鎮子,兩人每回都摳摳索索,別說吃面,就是一只大餅都不見得舍得吃。
沈文彬拍著脯保證,一定會讓過上好日子。沒想到,沈文彬的福沒到,倒先了閨的福。
就是一頓飯就吃了二十幾文錢,心疼得慌。
“大嫂,你這姑娘長得真俊。聽你們的口音是金澤鎮人吧?怎麼從前沒見過你們,是第一回到鎮上來嗎?”
餛飩攤老板娘給兩人端了吃的上來,就不錯眼地盯著沈清看。
常年在鎮上賣餛飩,這麼俊的姑娘要是見過,絕對不會忘。
誰家里有這麼漂亮的姑娘不寵著?偏偏沈清還這麼孝順,要是哪個小子娶回家去,一定也會孝順公婆。
“我家閨打小就長得好看。”張秀娥笑道。
餛飩攤老板娘沒說瞎話。
沈清領子上打了兩個補丁,左臉有些腫,額角的包今天就淤青了。可收拾干凈了的沈清,大眼睛高鼻梁,誰見了能昧著良心說丑?
餛飩攤上的食客無論男老,都忍不住頻頻回頭看。
張秀娥是個面善的,老板娘又熱了幾分。
“大嫂,你們是底下哪個村子的?”
“我夫家是云來村的。”
“云來村是個好地方呀,你這姑娘這麼漂亮,許給人家了沒?”
話說到這里,張秀娥也明白了,餛飩攤老板娘想給閨說親。
母倆現在這景,哪里是說親的時候,別剛出龍潭又了虎。
張秀娥道:“我閨還小,沒打算這麼早嫁人呢。”
“不舍得可以晚幾年出嫁,早些定下來才是真!姑娘家議親就那麼幾年,可別錯過了好夫婿啊!”
換作別的姑娘家,被人當著面討論親事,怕是要紅了臉。
沈清臉不紅心不跳,前世看在某些人的面子上,也去相過幾回親。
這算什麼?還有通知都不通知一聲,七大姑八大姨都來看的呢!
吃得差不多了,沈清一抹,拿出幾個銅板放在桌上。
“娘,咱們走了!”
張秀娥應了聲趕起離開,老板娘愣了一下。在這說了半天,敢一個小丫頭才是當家的!
吃過飯,沈清帶著張秀娥買些日常用的品,這些東西提著手里不好拎,沈清干脆找了個地方讓張秀娥待著。
“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去書鋪買些紙筆就回來。可千萬別走,免得到時找不見人。”
兩人都對鎮上不悉,這年頭也沒個手機,找人還是相當費工夫的。
安排完張秀娥,沈清就打聽了書鋪的位置,買了紙筆出來,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就跟上了沈清。
沈清發現的時候冷汗就下來了,生在紅旗下,長在和平年代。
特別是最后幾天,馬路上到都是天眼,只要不是想不開的,誰敢大馬路上意圖犯罪?
事實證明,不同時代有不同時代的特點。
沒了高科技手段的約束,就連小混混們都猖狂不。
沈清剛跑了沒幾步,就被人堵在墻角里。
“跑啊!”一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走上來,打量著沈清的目窩著邪火,“不是很能跑嗎?怎麼不跑了?”
沈清往后退了一步,大聲問道:“天化日的你想干什麼?你就不怕我報?”
“報?”年輕人上下把打量了遍,冷笑一聲,“你去報啊,你已經把你許給了我,我倒要看看清斷不斷地了咱們的家務事!”
就說這人怎麼瞧著有點眼,居然就是朱婉寧要算計嫁的王癩子!
沈清在心里把朱婉寧又罵了千八百遍,腦子也飛速轉了起來。金澤鎮那麼大,就這麼倒霉趕巧撞上王癩子?準是有人通風報信。
再說了,沈蓮蓮長得那麼滿,瘦得和竹竿似的,就不信王癩子分不清那天他糟蹋的是誰!
沈清狠狠呸了一聲,“不要臉!誰和你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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