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這才滿意,就是嘛,大夫人那點小手段,能找到的也就這些蝦兵蟹將了。
其中一個黑刺客在同伴耳邊說了句什麼,轉飛奔而去。
知道那是去蘇府報信的,蘇清也懶得攔著,就是要讓大夫人誤以為已經死了,那才好玩呢……
……
盛京的清晨從來都是熱鬧的。
唯獨攝政王府附近,街頭巷尾空無一人,安靜地猶如一座死城。
只因皇家的軍,霸道地將百姓們都趕出了這一塊地方。
除了攝政王府正門口。
耀眼奪目的九龍金車就停在這兒,邊上跟著垂頭不語的宮八個,后頭還有一溜捧著金的宦。
他們眼觀鼻鼻觀心的,即便九龍金車上此刻無人,也沒敢發出半點聲音。m.166xs.cc
府中殿,白玉堂把飲盡的藥碗扔回鐘離端著的托盤里,語氣冰冷:“本王這是老病了,皇兄實在不必擺出這麼大的陣仗。”
披龍袍的白玉鵬眼睛一瞇,里頭是無邊的怒氣。
白玉堂這聲‘本王’,在他這個天子面前,居然也喊得這般順口。
頓了一瞬,白玉鵬浮夸地笑了:“攝政王深夜遇刺,朕來看看朕的親弟弟,這是何等大事?軍過于重視了些,也是無可厚非的。”
他語氣里的虛偽毫不加掩飾,神更像是在逛花園,還盯著殿的陳設四下打量。
“本王無妨。”白玉堂蹙著眉,手指卻不自覺地開始挲放在枕頭下的那簪子。
蘇二……
白玉鵬忽地大甩袖袍:“再者說了,年前攝政王班師回朝,途經東夏十七城池,所到之,上至員下至賤奴無一不跪迎,離城之時,甚至廣行叩拜大禮……”
他笑得像是在提及一樁好笑的舊事,可這話里的意思,卻是指白玉堂功高蓋主,太過猖狂!
“今日,朕的鑾駕不過是親至攝政王府關懷攝政王的傷勢,靜再大也大不過當初,攝政王實至名歸民心所向,百姓們又怎會對攝政王有所怨言?”
來看攝政王,可是當今皇帝對攝政王的重視。
把百姓都趕走,也是為了攝政王。
這麼大的一口鍋,當然得由居功自傲的攝政王來背才對啊!
“咳。”一直站著沒說話的言老丞相忽然輕咳了一聲。
白玉鵬心下冷笑,裝模作樣地轉,又拿起一個瓷瓶看了起來。
言老丞相不長嘆,白玉鵬為一朝君主,展現出來的敵意實在太過,眼下四國格局未穩,白玉堂又威名遠揚,即便尸毒好不了了,可只要有他在,天下歸一四海升平的大業,終有可圖之!
若沒了他,那麼北夏可就……
可要任由白玉堂的勢力再度擴大,那麼天下未平,北夏紛爭也絕對再起!
眼下白玉鵬想要敲打敲打這位攝政王,那就……敲打著吧。
總歸有他及時勸著,不要太出格就好了。
白玉堂微微瞇了眼睛,白玉鵬的來意,他一早就知道,只是沒想到,一向耳清目明的言老丞相,如今也老眼昏花,到了該回鄉養老的時候了。
沒錯,這就是攝政王!
即便被皇上忌憚,除之而后快,可北夏朝堂的命脈,終將是在了他的手里。
乖覺些的,自己就退了,但若是舍不下榮華富貴,就只能舍下那條命了。
也不知道白玉鵬是真不懂得瞧臉,還是誤以為他已經有了能和白玉堂分庭抗禮的資本,一時間竟像是瘋魔了一般,指著瓶挑眉大笑起來:“不愧是攝政王的府上,隨手拿起的擺件,便是出自前朝一代窯瓷大師之手的珍品!”
白玉堂臉漸沉,皇帝一大早屁顛顛地帶著言老丞相過來,瘋子般的演來演去,就是為了當著言老丞相的面,諷刺他府上奢靡太過?
然后傳出去,讓天下人都道白玉堂德不配位?
皇帝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這種把戲居然也敢拿出來玩?
察覺到殿的氣越來越低,白玉鵬倒也知道了收斂。
他狀似不經意地瞥了白玉堂一眼:“攝政王莫要多心,如今東夏有攝政王坐鎮,百萬雄師遠在邊地仍舊只忠心于攝政王一人,朕樂得自在,也沒多折子要理,閑暇無事,只好用這些玩來打發時了。”
白玉堂冷嗤:“先帝在時,便時常評價皇帝心機謀略無人能及,唯獨不是治軍之才,如今皇帝穩坐朝堂多年,不好好打理政,倒是玩起了古董花瓶。”
說到此,白玉堂眼皮子忽地一抬,明明那蒼白的臉上沒有多表,可就是把白玉鵬盯得心下生寒。
“皇帝莫不是在龍位上坐得久了,早忘記自己是怎麼爬上去的了?”
白玉鵬作一滯,抑了十幾年的不滿險些沒兜住。
白玉堂!
這是譏諷他是個無能草包,沒有治國的本事?
又取笑他當年那般小心翼翼地討好白玉堂,才坐上了今日的皇位?
更是威脅他,讓他知道,白玉堂能一句話把他送上去,就能一句話再把他給拉下來?
白玉鵬兩眼充:“攝政王,你……”
“皇上!”
關鍵時刻,言老丞相出了聲,隨后立馬沖著白玉堂拱了拱手:“攝政王昨夜遇刺,宮里宮外大為震驚,幸而王爺圣無礙,否則,我朝危矣!”
老頭!
白玉堂不屑,這時候倒是知道說幾句好聽的了?
言老丞相又把子低了些:“皇上憂心王爺,宮門一開便親臨駕,此等兄弟之,實乃天地,為我北夏之福!”
“言老。”白玉堂淡淡地喚道:“會說話。”
在對上白玉堂這雙眼睛的一瞬間,言老丞相恍若五雷轟頂。
莫不是……
莫不是白玉堂已經了除去他的心思?
白玉鵬慵懶開口:“言老是我朝肱骨之臣,句句發自肺腑,難得,攝政王也喜歡聽。”
“對了攝政王,朕竟不知,這天下間居然還有能刺殺你的人,嘶……是何人啊?攝政王查清了嗎?”
話里滿是擔憂,眉宇間卻欣喜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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