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汐懵了,大腦一片空白。
眼前這個靈秀清雅、調皮活潑的人,竟然說是自己的母親,…………
陳汐心洶涌,有點手足無措,已找不到任何詞匯能準地形容此時的心。
在他兩歲時,母親左丘雪便不知所蹤,腦海中本沒有一有關母親的印象,再加上他自便聽到一些對母親不好的流言蜚語,爺爺又是對此事避而不談,即便他再了解母親的過去,也不得不把這份深深埋藏心中。
是的,埋藏心中。
因為他害怕自己的母親真的如傳言那樣,是嫌棄自己陳家,拋棄父親、自己和弟弟,跟一個年輕公子哥私奔了。
他害怕一旦事實如此,會控制不住自己,徹底瘋掉。
這些年,他不止一次地想起母親,然后強迫自己忘掉母親,其中的痛苦糾結,本是其他人無法想象的。
“寶貝兒子,看到老娘如此年輕貌,是不是很驚訝?很接不了?”
白裳子笑嘻嘻眨著眼睛:“哎,換做是我,也肯定接不了,誰讓老娘駐有呢?”
“好啦,我的時間不多了。”白裳子頓了頓,收斂笑容,繼續說道:“兒子你可聽好了,接下來的話,你一定要牢記心中,否則咱們母子恐怕再無相見之日。”
聞言,陳汐心中一震,從紛的思緒中清醒過來。
白裳子眼眸中出追憶之,玉容變幻不定,沒了剛才的活潑調皮,有的只是憤怒、無奈、苦、怨恨……不一而足。
緩緩說道:“我是被你舅舅抓走的,他們不同意我嫁給你爹,因為我,也為了維護他們左丘氏的聲譽,他們不惜毀掉整個陳氏一族,就是為了抹去這份恥辱。”
原來母親不是跟人私奔的,是被舅舅帶走的……
陳汐仿似掉了枷鎖上十余年的桎梏,心不由一松,然而后邊的一段話,卻讓他還來不及狂喜,心便狠狠跌進萬丈深淵。
竟然是母親所在的左丘氏家族,毀掉了我陳氏一族?
陳汐呼吸急促,口如萬斤巨石,緒大起大落之下,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這十幾年,他時時刻刻都在思索誰是滅掉自己陳氏一族的兇手,心中更是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艱難險阻,他都一定要把一切兇手誅殺至盡,卻萬萬沒有想到,真相竟然會是如此荒誕、如此殘酷!
“兒子,很生氣吧,娘也很生氣,因為娘早已跟左丘氏斷絕關系,更是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可偏偏他們卻不肯放過娘。”
左丘雪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沉重:“原因很簡單,娘和你爹在一次游歷時,得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寶貝,看,就是它。”
玉手一指那白流轉的玉墜,眼眸里泛起無盡的痛苦和恨意。
陳汐抬頭去,目呆滯。此刻他的思緒已趨于麻木,靠著僅存的一理智,在聽左丘雪說話。
“聽說過河圖嗎?荒古時期最為神的一幅畫,憑借它,諸多荒古神魔領悟出屬于自己的道途,窺盡天機,掌控大道奧義,登頂道之極致。也正因此,河圖每一次出現,無不伴隨著腥風雨,令得三界、六道不安,各方大神通者廝殺爭奪,那宛如末日般的場景,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幸好,河圖在荒古時期終結之后,便已消失不見,那群魔舞,眾神混戰的恐怖畫面也再沒有上演,直至今日,恐怕已有百萬年之久,若非娘在時翻閱過族中典籍,本就不知道河圖這個名字。”
左丘雪語聲低沉,帶著一追憶娓娓道來。
然而聽在陳汐耳中,卻像在聽一段古老悠久的傳說,心頭翻不起一漣漪,百萬年前的事,太過遙遠了,遙遠到他本產生不了一了解的興趣。
他只知道,河圖很一件寶貝,一件能令所有人瘋狂廝殺的寶貝。
“在你眼前這塊玉墜中,便藏著河圖的一份拓本,其上蘊含著河圖的一烙印。別小瞧這一烙印,擁有它,完全可以尋覓到河圖的藏匿之,娘被抓走和咱們陳家一族被滅的本原因,便是因為這塊玉墜!”
左丘雪接下來的這一段話,卻宛如一枚重磅炸彈一般,徹底把陳汐震住,他的眼睛死死盯著玉墜,眸駭然。
若說之前它把河圖當做一個久遠的故事聽,那麼此刻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也有幸與河圖沾染上一因果了!
他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難過。他已經明白了一切,陳氏一族被滅、母親離開、父親不知所蹤……甚至自己掃把星這個名頭,都是拜這塊玉墜所賜。若不是為了搶奪它,自己一家怎麼可能上演這麼多悲劇?
這恐怕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吧!
陳汐在心中深深一嘆,惘然不已。
“據說,這塊玉墜其實是一座荒古神魔的修煉府,其自天地,暗藏諸多玄妙場所,河圖拓本只是其中之一,卻是其中最為珍貴的寶貝。可惜,娘從不曾進過,也僅僅知道這些。”
“你能夠喚起娘留下的神烙印,想必已臻至先天境界,已經能夠令這塊玉墜認主,收下它,好好努力!”大風小說
白裳子的影像漸漸變得暗淡、模糊、仿似下一刻便要支離破碎,聲音也變得急促起來:“兒子,一定要記住,在你沒有變強之前,千萬不要把這塊玉墜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弟弟,否則,它會毀掉咱們陳家所有的希!”
“不用擔心娘的安危,只要你實力達到天仙境界,自然就可以與娘相見。”
聲音裊裊,由白凝聚而的白裳子影像,徹底碎裂消散無蹤,前掛著的玉墜也恢復如常。
屋重新陷黑暗之中,陳汐只覺自己像做了一個夢,但心底兀自縈繞不休的聲音、前掛著的一塊玉墜卻告訴他,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他默默呆坐在黑暗中,許久之后,微微抖,輕聲喃喃:“放心吧,母親,孩兒一定會找到你的!”
……
陳汐沒了睡意,用冷水洗了洗臉,腦子恢復清醒之后,把目投向前玉墜。
歷經剛才的一切,他已經明白,這五年來自己之所以滯留在先天三重,便在于這塊玉墜。
它悄無聲息地汲取自己的真元,直至今日,力量達到飽和,才喚醒了母親留下的神烙印,從而令自己見到了母親的影像,也知道了自己之前一直疑不解的事。
陳汐很振,他終于明白,自己本就不是掃把星,自己的資質也本不差,尤為重要的是,他知道母親還活著,只要自己變強,就可以找到母親!
天仙境界?
只要我不死,終有一日可以開紫府、沖黃庭、凝兩儀金丹、破涅槃、冥化真人、歷天劫而地仙,悟大道而登臨仙界,羽化天仙!
只要我不死,殺害爺爺,毀掉弟弟右手、屠戮我陳氏一族上千族人的仇人,一個也逃不掉!
陳汐深吸一口氣,目堅定而純粹。
“這塊玉墜竟然是一座荒古神魔修煉所用的府,河圖拓本也在其中,也不知里邊究竟有何玄妙。按照母親所說,玉墜的封印已經解除,我先天境界的修為已經能夠令仙府認主,也不知是真是假……”
陳汐想起母親左丘雪的話,猶豫片刻,毅然咬牙分出一真元,貫注玉墜之。
一抹和的華從玉墜表面噴涌而出,華流轉,匯聚一個幽邃的黑。
幾乎同時,一莫可抵的吸力從黑中涌出,措不及防之下,陳汐來本不及掙扎,整個人被卷黑之中。
嗡!
黑寸寸崩裂,消失不見。
整個房間再次陷黑暗之中,恢復如初,只不過卻了陳汐的蹤影。
……
陳汐立在一個廣袤浩的空間,頭頂繁星搖曳飛舞蒼穹之上,像一群流螢,清冽如瀑的銀飄灑而下,如夢似幻。
腳下,是一片松碧綠的草地,綿延遠方,渺無盡頭。
孤零零一個人立于夜空繁星之下,周繚繞如螢火蟲般的星,仿似置荒野之上,顯得如此虛無縹緲。
這里難道就是那位荒古神魔修煉所用的府?
陳汐四下張,卻本沒有發現任何可稱得上府的建筑,疑之余,不由暗生警惕。
未知,是恐懼產生的本源頭。正因如此,陳汐不敢胡走,打起十二分神,小心戒備著四周。
佇立良久,陳汐的雙已經發酸,周圍依舊靜謐一片,無聲無息,仿似除了他之外,再沒有任何生靈。
“難道,這座府本就不存在?”
陳汐仰躺在草叢上,眼眸著蒼穹上搖曳流轉的點點繁星,百思不得其解。
不對!
在這片空間中并非都是死,還有那些星辰,豈不是也像有生命一般周轉不休?外界的星辰哪有這麼飛來飛去的?
意識到這點,陳汐睜大眼眸,盯著那漫天飛舞的星辰仔細觀察起來。
蒼穹如幕,顆顆璀璨星辰遍灑其中,所運轉的軌跡千奇百怪,各不相同,速度也是有快有慢,它們劃著一道道繁雜玄妙的軌跡,呼嘯而來,蹁躚而去。
換做普通人,只看到這一幕恐怕早已眼花繚,但陳汐卻已漸漸看得迷。
“以萬千星辰為筆尖,以蒼穹夜幕為符紙,落筆之,看似雜無章,實則井然有序,不但保證了星辰各自的周轉運行,且相安無事,生機活潑,真是妙不可言……”
沉浸迷的陳汐渾然沒有察覺,頭頂星辰飄灑而下的點點清冽星,漸漸匯聚了一幅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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