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衛凌一夜睡不安穩,第二日出門時臉鐵青,在門口撞見同樣剛醒過來的宋奾也未理睬。
回書房后旋即來白亦:“上回給夫人看病的大夫可有曾說了什麼?”
白亦這幾日很見到他,這事也未曾稟告,不過白亦則暗自納悶,郎君昨夜不是宿在后院了嗎?怎麼沒問夫人?
“大夫說夫人上并無大礙,額頭上的傷也恢復得很好,只是”白亦頓了一下,“只是大夫說夫人脈虛細,不佳,應當好好調理。”
“把大夫來。”
衛凌說完眉頭蹙起,上散發出些許戾氣。
昨夜宋奾進凈室拿的什麼東西他看得一清二楚,他那時候就想起上一回與他說的子不方便,剛想問怎麼回事,那人就跑得飛快,躲他跟躲什麼似的。
他雖是男子,可子那事他多知曉一二,上回離昨日都快要半月過去,怎麼會那樣久?
他原本也沒想對做些什麼,要是不愿意說一聲便可,如今竟還用這般拙劣的借口拒絕他。
衛凌越想心頭越煩悶,抬起手邊的茶壺就是一通猛灌。
大夫很快被請了過來,待知曉來意后開口道:“夫人這是虛之癥,人會虛弱些,不過好好調理并無大礙,子嗣還是會有的。”
“子嗣?”衛凌眉頭越來越皺。
大夫大概是到了寒意,急忙補充:“是,虛之人宮寒,月事不調不易孕,癥輕時疲乏、易倦,癥重則還會暈厥、嘔吐,乃至離世。不過夫人應是有在服藥,脈雖細但尚且平穩。”
大夫頭頭是道說著,衛凌卻靜了下來。
而白亦亦是驚得不行,忙道:“是是是,我們夫人前些日子確實是暈過一回,好在醒了過來。”
“是這樣。”大夫頷首,又轉向衛凌:“郎君今后可要注意著些,夫人未調理好之前不宜懷孕。”
衛凌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大夫,過了一會才問:“為何會這樣?”
衛家雖比不上皇家,但也算是食無憂,大嫂管家也不會虧待了誰去,而又是肅清候府兒,怎麼還會得這些病?
“老夫不敢下定論,這病許是先天帶來的,又或是勞累過度、心中積郁已久,又或是用了什麼不當的藥,總之皆有可能。”大夫見衛凌臉暗,便以為他是擔心過度,再次勸:“郎君不必擔憂,夫人好好調理可與常人無異。”
衛凌輕點了點頭,揮手讓白亦送大夫離開。
他原以為是不喜他才隨意尋了借口,沒想原來竟是這樣。
是他錯怪了。
一早上的郁離去,待白亦回來后吩咐道:“你去看看夫人房里有什麼缺的,都補上,還有,母親那邊要是來請就都拒了,就說我說的。”
“是。”
衛凌說完就出了門,立于門口的白澤即刻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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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奾今日心不錯,在接到張叔的來信后就準備出門去,可想起上回永興巷里發生的事,多了些防備,問白亦要了兩個強壯的小廝跟著。
張叔口信里沒明說什麼事,可還是得去一趟,手里的布沒了,正好去看看布坊里有沒有合適的布匹,順道也有事與他商量。
經過巷頭時宋奾突然想起上回救的那人,后來張叔沒再來報信,府那邊也不見靜,想來應當是無事了。
今日的永興巷較前些日子要熱鬧許多,街道兩邊攤販賣聲不絕于耳,幾人走走停停,好一會兒才到布坊。
布坊里沒什麼客人,張叔迎了過來,“二娘您來了。”
“恩,張叔喚我過來可是有事?”宋奾說完朝布架上掃了眼,邊走邊說:“張叔,你這里有沒有純棉麻布?”
高級的布料這里可能沒有,但一般棉麻應還是有存貨的。
宋奾走至布架前,用手了放在外頭的幾匹布料,喃喃自語:“這個不行,太了。”
而立于一旁的張叔頻頻往后院看,看著自顧說話的宋奾言又止。
“這個也不行,太輕了,不合適。”宋奾沒注意到張叔的作,仍在挑選。
簡單看完一個布架,宋奾搖了搖頭,都不行,這里的布料貴人們應當看不上。
宋奾便也放棄了挑布料的想法,道:“張叔,我今日過來是想問問你,平常你都是與誰家進的貨?與我們可算相?”
張叔聽完又往回看,宋奾沿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后院門口一片角迅速劃過,快得只剩影子。
張叔這才說道:“二娘,其實今日不是我有事找您,是上回您救的公子說想當面向您道謝,蕭公子我也是沒有辦法。”
“蕭公子?”
“是,那日二娘救的是勇毅候府的小公子,后來晚間他下屬找了過來將人帶走了。今日一早人家來道謝,我與他說是二娘救的,他便提出要當面道謝,我看他言辭懇切不似作假,就派人給您去了信。”
宋奾沒料到這里頭還有這一層,當下有些愣。
“二娘你稍等,我去將人尋來。”
而那邊蕭珩壹剛走到后門就突然笑了,他這是做什麼,見恩人道個謝而已有何可怕?
邊隨侍慨道:“這家姑娘看著不像是普通人,竟比”
蕭珩壹睨他一眼,隨侍立即住。
恰好這時張叔尋了過來,蕭珩壹平復心緒,與他一同回了布坊。
宋奾著實沒料到那日隨手救的人竟是勇毅候府的小公子,那他豈不是芷安的小叔子?
思及此,宋奾多了幾分慶幸,慶幸那日沒有把人丟下,不然若是他知道自己未來嫂子見死不救,不知會在蕭家大郎面前如何編排芷安。
張叔與一男子一同出現在門口時宋奾險些沒認出來,那日那人發髻凌,臉上也有些跡,依稀只能看出些清俊,不料今日一見竟如此俊朗,形頎長,站姿筆,臉間含笑,一看就是勛貴出。
蕭珩壹上前一步,拱手朗聲道:“在下蕭珩壹,謝過姑娘那日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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