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慕傾躲在牆角,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略微琢磨,走出去,雙目放空,手裡拿著一樹枝,小心翼翼地探路走著。
賀蘭玨和薄緋同時看見走過來,薄緋的目頓時冷了幾分。
謝氏連忙過去扶住薄慕傾,良善地笑道:“傾兒,你去哪裡了?怎麼現在纔回來?玉王有要事跟你說,在大門口等你好些時候了。”
“母親別擔心,我只是到外面走走。”薄慕傾用原主的溫良語氣道,心裡冷笑。
“四妹,還不拜見玉王殿下?”薄緋目含笑,心裡暗樂。
這賤骨頭掉落揚河,裳溼,髮髻散,妝容花了,這般狼狽的模樣,玉王見了,只會更嫌棄,更痛恨。
果不其然,賀蘭玨見薄慕傾如此模樣,脣角一寒,俊目升騰起濃郁的嫌棄意味。
剛出生的時候,是國師府的嫡,家世、地位皆高,母妃爲了拉攏國師府,就口頭爲他訂了這門親事。後來,爲蒼都鼎鼎大名的瞎子廢,雖然姿容甚,但蒼龍大陸以修煉爲尊,以強者爲王,他怎麼可能迎娶一個膽小懦弱的瞎子廢當嫡妃?
那樣,他會爲蒼龍大陸的笑柄,一輩子擡不起頭來。
再後來,的生母楊氏被休下堂,母倆離開蒼都,這樁口頭婚事就此作罷,沒人再提起。
他以爲這個瞎子廢不會再闖他的世界,卻沒想到,會回京!
雖然只是口頭婚事,他和母妃完全可以不認,但未免夜長夢多,他必須提前解除,斷了這個瞎子廢的念想。
這時,忽然有一羣百姓涌過來,好似事先知道瞎子廢要被玉王退婚。
指指點點,熱議如。
薄慕傾並不行禮,冷淡地問:“不知王爺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薄慕傾,當年母妃見你乖巧可,隨口爲你與本王訂了親事。然,時過境遷,你與本王不合,這口頭婚事不作數。本王擔心這件事阻了你的大好姻緣,特意來跟你說清楚。”
玨,不愧是玉中之王。
賀蘭玨溫潤道來,卻是語含機鋒,高高在上,威甚重。
這番話聽來,全是他的好意,爲著想,降恩於。
薄慕傾心裡冷笑,面無表。
原主對他的思慕之涌上心頭,那些年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後面的景涌上腦海……
這是原主的一縷執念。
薄緋心裡狂喜,王爺此次來果然是退婚。
從今往後,王爺就是的囊中之!
薄慕傾將那些緒下去,雲淡風輕道:“王爺的意思,我很明白。王爺乃人中龍,慕傾自問配不上王爺這玉中之王,山裡的凰,豬裡的豬八戒,狗裡的狗王。慕傾謝王爺的英明決定。”
清骨錚錚,傲氣渾然天。
賀蘭玨俊眉一皺,心頭掠起怒氣,這什麼跟什麼?
竟敢罵他!
可是,時隔五年,爲什麼這瞎子廢不膽小怯懦了?爲什麼變得這般伶牙俐齒?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努力憋著笑。
山裡的凰,豬裡的豬八戒,狗裡的狗王……
這罵得太狠了!太好笑了!
辱罵陛下最寵、最倚重的玉王殿下,看來這國師府剛回來的四小姐膽子不小啊!
“傾兒,你這話怎麼說的?”謝氏連忙責備道,“快跟王爺賠禮致歉。”
“王爺乃玉中之王,溫潤如玉是出了名的,整個蒼都的人都知道王爺涵養極好,怎麼會怒呢?”薄慕傾淺淺一笑,“王爺,是不是?”
這一頂高帽戴下來,賀蘭玨想怒,也不能怒了。
聽見那些取笑聲,他的俊目暗沉了幾分,“薄慕傾,注意你的言辭。”
薄緋的心裡再起疑慮,今日之前的賤骨頭可沒這膽子罵玉王,更不會罵,因爲,賤骨頭思慕玉王,死心塌地,此生非他不嫁。
這樣的賤骨頭,讓人覺得陌生。
薄慕傾雙目冷寂,道:“其實王爺不來,我也會去找王爺說清楚。我乃庶出,又是瞎子廢,就連王府的洗腳丫頭都不配,怎麼有資格當玉王妃呢?只有大姐這樣貌若天仙又天賦異稟的嫡纔有資格爲玉王妃。”
這番話,令賀蘭玨心裡很舒服。
不過,他怎麼覺得,這瞎子廢有點不一樣了。
那雙墨玉般的眸子紅芒閃爍,竟是那般妖冶勾人。
薄緋驀然擡眸,賤骨頭爲什麼提到自己?想幹什麼?
雖然薄緋與尊貴的玉王眉來眼去已經有一段時日,可是不知爲什麼,玉王就是沒有進一步的舉,連個暗示都沒有。這讓很憋屈,焦躁了好一陣子。
“當年紀貴妃或許只是隨口一說,未免妨礙王爺迎娶心儀的嫡妃,這樁婚事就此作罷。今後,慕傾與王爺,男婚嫁,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
說著,薄慕傾轉向薄緋,好似那雙死寂的眸子看得見。
衆人的目都向薄緋,恍然大悟,原來玉王來退婚,是想迎娶國師府大小姐。
議論聲如水般涌開。
薄緋氣得攥拳頭,這賤骨頭,竟然將火引到自己上。
瞳仁滴溜溜地轉,一狠毒蔓延開來。
賀蘭玨俊臉一黑,雖然心裡欣喜,但更多的是鬱悶與氣憤。
他是來退婚的,這話應該由他來說,現在的形竟然反過來了,賤骨頭說出這話,好似被棄的人是他!大失面的人變了他!
得寵二十餘年,他還從未像今日這般窩囊過!
這口惡氣,怎麼也咽不下去!
他恨不得立即上前,親手掐死那個該死的瞎子廢!
薄慕傾知道,這些圍觀的人興許是賀蘭玨請來圍觀的,好讓蒼都百姓都知道,這個瞎子廢與玉王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不過,現在這形,算不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謝氏見形不對,暗中瞪了一眼賤骨頭,笑道:“王爺,外子很快就回來,不如到府裡……”
賀蘭玨好似沒聽見似的,徑自調轉神駿,準備離去。
這個該死的瞎子廢,他一定會狠狠收拾的!
這時,一個宮裡的侍帶著兩個侍衛疾步走來。
賀蘭玨認出,這個侍是母妃宮裡的人,於是停下來。
薄緋與謝氏對視一眼,又疑又擔心,紀貴妃派侍來做什麼?
那侍向賀蘭玨行了個禮,接著向謝氏、薄緋略略行禮,然後宣佈道:“王爺,薄夫人,王爺與薄家四小姐的婚事,雖然當年只是口頭約定,不過君無戲言,貴妃金口已開,不能隨意解除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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