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聲、倒地聲,之后就是一陣。不過片刻,桌子邊已經做一團。
只見原本氣質文雅的班長正倒在地上不住搐,兩手摁在自己的脖頸上,滿頭大汗,臉紅得嚇人,不住蹬的雙腳將桌子踹得砰砰作響。顧晨風和另一個男生正在使勁掰他的手,竟然還掰不開。
“天!怎麼了這是?”顧筱雅轉上前,一臉愕然。顧晨風頭也不抬,還在努力掰班長的手:“不知道,他突然就開始掐自己了!都別愣著了,快打電話啊!”
“我打不出去!”小米急道,“真是……怎麼這時候死機……”
“我手機找不到了!小雅呢?”
顧筱雅聞言,忙掏出自己手機,才剛喚醒,就見屏幕上跳出“電量不足”的畫面——然后自關機。
急得連按開機鍵,忽然反應過來:“等下,還有徐徒然……”
話未說完,突一個人影從自己邊掠了過去,顧筱雅驚訝轉頭,正對上徐徒然若有所思的側臉。
“不好意思,麻煩都讓讓。我學過急救。”面不改地扯著謊,靠了過去。
或許是的語氣太過有竹,正按著班長的委還真被唬住,下意識要松手,卻又被顧晨風阻止。
“急救?你?”他不信任地看著徐徒然,“你……誒等等,先別過來!”
班長看著文弱,這會兒的力氣卻是大得可怕,他們兩個人都按不住。顧晨風生怕其他人靠近會被傷到,便打算先將他打暈。誰知話剛說完,就見徐徒然大踏步地走了過來。
手里還提著把不知哪里拿的水果刀。
顧晨風當場就傻了。
好家伙——他只是想讓班長暫時不了,這瘋子是想讓他永遠不了啊!
于是場面變得更加混。這邊顧晨風和委還在死命按人,那邊生們則張地圍在徐徒然旁邊,也不知該不該攔。還有的跑到了走廊,大聲呼喚起不知跑到哪兒去的民宿老板——
混之中,徐徒然已然蹲到了班長跟前,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水果刀。
“你神經——”顧晨風趕去攔,卻被徐徒然靈巧避開,水果刀用力扎下。
又幾聲尖響起,有人害怕地捂住了眼。
等了片刻,沒聽到更可怕的靜。睜開眼來才發現,徐徒然那刀本沒扎到人。
刺向了班長的腦袋旁邊,木質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凹痕。
原本正死命掐著自己的班長,如夢初醒,繃的逐漸松弛,摁在脖頸上的雙手松了下來。
“……”顧晨風與委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松手,呼出口氣。
“牛、牛X啊。”他著氣看向徐徒然,“你怎麼辦到的?”
“驚嚇治療法。對付一些急癥很管用。”徐徒然一本正經地胡扯著,提著刀站來。顧晨風這才注意到,的右手小指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枚尾戒,銀的,亮閃閃。
躺在地上的班長被人扶了起來,一臉驚魂未定。張口似要說些什麼,目掠過桌面,神忽然一變,立刻閉上了。
徐徒然順著他的目看過去,看到一張翻開的事件卡。走過去,拿起一看,只見上面是一個時鐘圖案,指針正指向十二點。
“這是班長剛才到的卡。”那個做小米的生走到邊上來,小聲道。或許是因為徐徒然剛才的“急救”,現在他們對的態度要和緩許多,那生說話時,還有幾分不好意思,悄悄給徐徒然道了個歉。
徐徒然應了一聲,想起之前注意到的照,眼眸一轉,從桌上撿起個小手電:“他出事前有閱讀事件卡?”
小米點了點頭。
事件卡,每當有人走到特定格子時,都必須取一張,然后完上面的挑戰要求。如果完不,就會被“淘汰”。
卡牌都是特制的,只有通過隨盒附贈的小手電才能看到上面的文字。徐徒然找到那個小手電,照向卡牌,原本只有圖案的卡面上,小而清晰的文字浮現出來。
【事件:你接了來自民宿主人的試膽挑戰。現在請岔開雙站立,彎腰從兩中間往后看。且觀看過程中不可發聲、不可移、不可閉眼。堅持五秒后,視為完挑戰。】
【友提示:窺探的視線必將引來他人的窺視。如果挑戰者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請不要與其他玩家分,違者后果自負。】
……難怪。
徐徒然眉微。
又向小米確認了下,果不其然,方才那一聲尖,正是班長在“執行”卡牌上的挑戰時,發出來的。
他當時正在彎腰往后看,因為角度問題,其他人看不到他的臉,只知道他忽然很驚恐地了一聲,整個人向前摔倒。跟著指著通往二樓的樓梯,含糊地說了句什麼,說完開始用手死命掐自己。
“就好像中了邪一樣。”小米回憶起當時的況,猶到十分可怖。
徐徒然心中卻道,自信點,將“好像”去掉。
作為穿書者,在某些方面比其他人更敏,能“看到”的也更多——
班長哪里是想自己掐自己?徐徒然看得清楚,當時在他的后,分明有一個黑的影子。是那個影子一直控制著他的雙手,拼命往嚨上掐。
班長當時應該是無意識地了自己看到了什麼,結果就遭到了“懲罰”。
這也是為什麼方才要用刀扎地板——扎的,實際是那團黑影的頭部。黑影被扎痛逃跑,班長這才得救。
思及此,徐徒然忍不住手了自己小指上的尾戒。
這并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而是從系統給的盲盒里開出的道。擁有能讓佩戴者攻擊到所有存在的特。要不是有這戒指,徐徒然方才還真沒把握能把人救下來。
所幸這種現場撈人的行為似乎并不在穿書者的行為限制中,這讓徐徒然多松了口氣。畢竟只是來作死的,不是來給人收尸的,要真像原劇那樣,放任所有人全部死掉,天知道后面會跟著多麻煩事。
徐徒然眸微轉,見后的小米已經開始整理被的桌面,只當是準備將桌游收起來了,便將手中的卡牌和小手電都給放了回去。
跟著又問了下本該參加聚會的第七人。小米卻是面困:“還有誰要來?我不知道呀。本來定的就只有我們幾個。”
徐徒然都是后來加上的。
徐徒然聽完,若有所思,借口放松,獨自上樓,在民宿里溜達起來——一方面是為了找找看那不在現場的“第七人”,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避開更多關于救人的質問。畢竟不懂醫,要是再往深里追問,難保不餡。
民宿的二樓三樓都是臥室,一層兩個房間,加上一樓,一共六間臥室。房間都沒上鎖,徐徒然挨個兒轉了圈,一個人都沒見著,遂又轉回了一層大廳。
才剛下樓,便聽到骰子滾的聲音。徐徒然探頭一看,有些詫異:“你們怎麼又開始玩這個了?”
只見桌子上攤著一張彩大地圖,正是之前那盒桌游,有人正拿著手電照事件卡,亮得刺眼。
因為先前那事,這伙人對已沒那麼疏遠冷淡。幾個生積極地和打了招呼,給拿了零食和飲料,卻沒人回答的問題。徐徒然覺出不對,又問了一遍,才見顧筱雅臉上顯出幾分茫然。
“就……既然都開始玩了,肯定要玩到結束啊。”理所當然地說著,似乎完全沒覺得自己的邏輯有哪里不對,“而且現在也沒事干……對了,你喝不喝可樂?”
徐徒然:“……算了,不用,謝謝。”
班長因為沒有完“事件卡”,和徐徒然一樣,也已喪失游戲資格,這會兒正一個人坐在角落玩手機。徐徒然想了想,走了過去,坐在旁邊:“你還好嗎?”
班長抬頭看一眼,尷尬地笑了一下,收起手機:“剛才還沒謝謝你,救了我。”
“沒事,順手。”徐徒然順手從旁邊零食架上拿出一包沒拆封的彩虹糖,“你剛才怎麼和他們解釋的?”
“……羊癲瘋。”班長神微妙,“因為……不能說。”
他深深看了徐徒然一樣:“那你呢?你也看到……那個了嗎?”
徐徒然出兩指,在上拉了一下。班長怔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剛恢復過來的臉再次慘白。
——這個問題,徐徒然不回答還好。一旦回答,等于他又在泄自己看到的東西,方才的懲罰,怕不是要再來一遍。
班長臉上帶著后怕,激地看了眼徐徒然,徐徒然笑了下,道:“我以前確實能看見些不干凈的東西。”
這一句,算是解答了班長的疑。事例在前,容不得他不相信。他推推眼鏡,神經兮兮地左右一,低聲音:
“那你有沒有覺得,這里很不對勁。”
徐徒然“哦”了一聲,明知故問:“怎麼說?”
“整氣氛就很怪,抑得人難。”班長道,“而且你不覺得越來越冷了嗎?現在可是六月。”
確實,明明應該是氣溫很高的時候,不知何時起,房間里卻充斥漫起了一令人不適的寒意。
“還有,手機。先前那麼急的況,所有人的手機都出了問題,不是找不到,就是死了機。我的手機,就放在那張桌子上,愣是沒人看到——可剛才,事一緩下來,所有的問題都沒了,手機都能用了。這事最奇怪了。”
徐徒然:“……”
不,最奇怪的是你人差點被送走,你的同學們還有心在旁邊玩桌游,而你居然覺得這毫無問題。
心知自己費心蹭上的靈車已經上路,徐徒然心微妙地咽下口中糖果,轉了轉小指上的尾戒。
“說起來,這盒桌游,誰帶過來的?”
“不清楚,我來的時候就在。民宿自帶的吧……”班長不太確定地說著。
這似乎說得過去。徐徒然抿了抿,坐起子。
“做好準備吧。”礙于穿書者的限制,不好提示得太明顯,“我有預,這事沒完。后面指不定會再出啥況……”
就像是呼應的話一般——梅開二度。下一瞬,就聽桌子旁邊,又一聲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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