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鬧鈴打碎了夢境。
云嬈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機時間。
凌晨五點零五,趕飛機正正好。
坐起來,用手背探了探臉頰,一片滾燙。
還有心跳,像被火車碾過的鐵軌,哐哐哐的跳,一點也不穩重優雅。
其實很夢見高中的事兒。
那段故事太久遠了,像回憶里泛黃的、字跡也都模糊的畫卷。
可今天這個夢,活生香,幾乎把好不容易走出來的拽回了那個竇初開的瞬間。
云嬈不是很高興。
昨天才見過靳澤,人家現在就在隔壁住著。
他把當妹妹一樣照顧,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夢里夢外。
而做夢都在分泌這些可惡的多胺。
云嬈從床上跳下來,將酒店房間的窗簾拉開到最大。
天空黑沉沉的,極遠的天際線那兒出一抹魚肚白,亮還很微弱。
窗邊的孩深吸了一口氣。
喜歡眺這世界,用廣博映襯渺小。
了解了自己的微不足道,也就不會被莫名其妙的緒所困擾。
能覺到,慢慢地吸收掉了那些多胺和腎上腺素,很快回歸到穩定狀態。
只用了十五分鐘,云嬈洗漱完畢,穿上輕便的服,帶著所有行李離開酒店房間。
在靳澤住的套房門口停了會兒,給他發信息:
【學長早上好~我先回國啦,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哦】
發完這句話,將手機塞進口袋。
拖著行李箱走進電梯之后,口袋里突然“叮”了一聲。
靳澤:【早】
云嬈驚訝極了:【學長已經起了?】
靳澤:【嗯,時差有點】
靳澤:【司機在酒店門口等你,車牌號*****】
電梯從22層勻速下墜,轎廂頂部的燈帶投下一片暖黃。
云嬈兩手抓著手機,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該回什麼。
說真的。
云深要是有靳澤一半心。
云嬈這短暫的一生,就不用花大半個青春的寶貴時間用來祈求上天讓自己重新投一次胎。
肚子里有千言萬語,最后的答復卻很簡短:
【好的,謝謝學長[可]】
靳澤沒有再回復。
一踏出酒店大門,云嬈就找到了那輛車。
司機是中國人,不僅下車幫搬行李,還好心給帶了早飯。
云嬈心里很暖,路上時不時和司機大叔聊些國外的見聞。
司機師傅看云嬈長得溫婉,說話也親切和煦,終于將憋了許久的問題問出口:
“云小姐,你和那個,靳老師,是......朋友嗎?”
“朋友”兩個字,他說得很猶豫,慎之又慎。
云嬈先是“嗯”了一聲,很快,察覺到一不太對勁,連忙補充:
“我是他好朋友的妹妹,他對我還照顧的。”
何止照顧。
不僅安排車輛接送,還派人大清早的去買早餐送過來,要方便攜帶的早餐,還不能放涼了。這里可是意大利,生活節奏慢,早晨十點都不一定有餐廳開門,可真難為了那個買早餐的小伙子。
司機師傅點了點頭,似乎覺得刺探明星私不好,最終也沒再多問。
云嬈低頭咬了一口溫熱的培芝士餅。
口松,偏咸了點。
搭配熱牛咽下,味道變得不偏不倚,剛剛好。
不心想——
也要做個不偏不倚剛剛好的妹妹。
如果他愿意的話,去掉那個字,更好。
-
靳澤的回國機票訂在當地時間下午四點。
昨天晚上,他和樂言直到午夜時分才從宴會所在地驅車回酒店。
凌晨五點云嬈走的時候,他不是沒醒,是本沒睡。
七點多躺下歇了會兒,不到中午又醒了。
國正值晚間,華哥拉了個視頻會議,靳澤和樂言也參加了,團隊員湊在一起聊劇本選題和幾個重要的商務合作。
短會開了半個小時就結束了。樂言注意到靳澤眼底淡淡的烏青,勸他再去床上躺一會兒。
靳澤聽從了他的建議。
回到房間,他坐在床頭,隨手拿起手機查看消息。
高中宿舍群聊蹦出一條游戲邀請。
池俊:【老鐵們,我又被朋友趕到客廳睡了】
池俊:【電腦在房間里,玩不了端游,有沒有人來兩把農藥?】
池俊:【@云深,云神拿打野帶我飛啊,好久沒看見你上線了】
云深:【前段時間忙】
云深:【上號】
......
靳澤:【還缺人嗎?】
云深了眼睛,再看一眼手機屏幕。
喲呵,竟然不是幻覺。
池俊比他更激,直接一通群聊電話撥過來:
“老靳!我想你了!”
靳澤哼笑了聲,用懶散而曖昧的語氣掩蓋住聲音中的疲憊:
“我段位低,哥哥們帶帶我。”
云深抖了抖皮疙瘩:“帶你可以,別。”
靳澤:“好嘞。”
上號之后,他們發現靳澤的段位只有黃金,簡直不是一般的低。
云深是出了名的沒耐心,要不是今天拉的人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靳大影帝,他看到這段位直接就say goodbye了。
三人開了局匹配,兩王者帶一黃金,段位差距懸殊,匹配了好幾分鐘才召齊人。
池俊:“既然不打排位,那云哥把打野讓我吧,我想放飛一把。”
云深:“行。”
靳澤的英雄不多,選了個上路曹,云深玩中路周瑜,池俊說放飛真的很放飛,搞了個花里胡哨的貂蟬打野。
游戲開始不到五分鐘,云深在中路無地殺了對面法師兩次。
靳澤在上路閑得摳腳,除了補刀吃經濟,剩下的時間就在兩邊野區逛街。
逛著逛著,他忽然冒出一句:
“老云。”
云深:“澤哥什麼吩咐?”
靳澤松了松眉心,語氣很淡,像是隨口一提:
“小云嬈和那個秦照,現在還在一起嗎?”
云深有點驚訝:“你說小秦妹夫啊?你竟然還記得他?”
小秦妹夫。
靳澤神一僵:
“這不是,最近加了云嬈微信,忽然想起來了。”
云深嘆了口氣:“早分了。小秦妹夫都有別的朋友咯。”
不錯。
好久沒聽到這麼聽的消息了。
“什麼時候分的?”他又問。
“不知道,估計早就分了吧,在家里從來不說這方面的事。”
靳澤垂了垂眸,默默地溜到自家野區,打池俊的小鳥。
剛認識云嬈的時候,靳澤就知道,和姓秦的小子青梅竹馬,關系比和親哥還好。
高三前半年,云深時不時就在他耳邊叨叨“小秦妹夫這人能,請客吃飯是真大方”。
靳澤對此嗤之以鼻。
十八歲的他曾多次幻想,如果他不用出國讀書,管他秦照還是秦始皇,只要他們沒結婚,他總歸是有機會的。
就算結婚了,也能離啊。
后來,出國這事兒都不住他了,每天跟瘋了似的計劃出國之后怎麼保持聯系,多久回來見一次面。
結果他連人都沒追到,就發生了那檔子事。
十八年的自信、囂張、無畏,一下子全沒了。
高三畢業之后,像條落水狗一樣出了國。
......
“老靳,你卡墻了啊?”
池俊縱著妖艷的法師英雄在他邊晃悠,
“家里網不好?”
靳澤咳了聲,從墻里走出來:“我在國外,延遲很高。”
他回到上路又吃了一波兵。戰火紛飛的中路,云深不幸被敵方防塔送回了泉水老家。
他雙手丟開手機,想起一事,笑嘻嘻地說:
“澤寶,我妹昨天和我說,出國當翻譯,沒日沒夜賺了兩萬塊,花了四千給我買生日禮。嘖,差點把我哭了。”
靳澤:“哦。”
云深繼續:“還說了,那玩意兒是你代言的,還夸我戴起來絕對媽比你帥。”
靳澤:“呵呵。”
你就放屁吧。
等我這把游戲打完,立刻馬上就去找一條微博發,送你的生日禮上西天。
周瑜這個英雄藍耗高,云深復活之后,沒玩多久藍條就空了。
他找池俊磨泡了許久,終于要來了一個寶貝的藍Buff。
池俊懶得幫他打,云深就縱著沒藍條的周瑜,一點一點地平A。
專業逛街人員靳澤從他邊走過,云深一驚一乍道:
“離我遠點,別把我的藍搶走了。”
的藍。
靳澤微微一笑。
有點興趣呢。
當周瑜辛辛苦苦打藍打到只剩最后一滴的時候。
逛街逛到野區外邊的曹姓男子,一個隔墻二技能劍指天下,不費吹灰之力搶走了周瑜的“的藍”。
云深當即怒了:“曹賊!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靳澤優哉地問:“奪妻,你妻在哪呢?”
云深:“藍Buff就是我的妻。”
“沒意思。”
靳澤靠躺在床頭,雙長,隨意地疊著。
他忽地揚一下,語調尤其漫不經心:
“沒有老婆,拿別的替。”
起碼來個近親什麼的,給他奪一奪。
譬如妹妹,就不錯。
......
一局游戲二十來分鐘,靳澤菜得連他自己都害怕,結束后主退出了房間。
他現在緒放松了不,覺躺下就能睡著。
頭才沾上枕頭,手機就嗡嗡地響了起來。
知道他私人號碼的都是故好友,靳澤沒注意來電顯示,隨手就接通了。
“喂?”嗓音著一困倦的喑啞。
“小澤,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沉穩的男聲,“聽說你現在在意大利?”
靳澤了眉心:“嗯。”
男人似是聽出了他的冷淡,語氣愈發和藹:
“我微信上問了啟華,他說你五月有一周的空檔,要不要回家住幾天?”
家?
就國那個,能算家嗎?
靳澤連坐都懶得坐起來,放任倦意席卷,回話的嗓音沒有一溫度:
“爸,媽的忌日也在五月,您還記得嗎?”
電話那頭默了默。
靳澤寡淡地笑起來:
“也是,您記不好。否則當年,也不會連我媽快死了,都忘記告訴我。”
......
電話掛斷之后,靳澤平躺在床上,頭疼裂。
他不知道靳誠是以什麼心態喊他回國的。
他不會回去,也不想回去。
或許是爺爺的意思?
過去那些舊事,老人家是無辜的。
他明明困到了極點也累到了極點,卻因為頭疼,心靜不下來。
拿手機看時間的時候,屏幕上跳出一條微信消息。
出乎意料,竟然是云嬈發來的。
【[圖片]】
【學長!我在芬蘭機場看到了你的代言海報!】
靳澤撐起子,靠坐在床頭:
【芬蘭?】
云嬈:【啊,忘了和你說,我要在赫爾辛基轉機來著】
靳澤忽地氣笑了:【為什麼不買直飛?】
云嬈過了兩分鐘才回:【轉機的機票便宜啊......】
如果靳澤沒記錯的話,云家現在一點也不缺錢。
有錢了之后,都不知道寵寵兒嗎?
他將被子卷到下腹,抓著手機,大抵是神志有點恍惚,他不由自主地發了一句話,沒有一點兒鋪墊:
【云嬈,我爸讓我五月份回國住幾天,你說我要去嗎?】
人頭攢的機場,云嬈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盯著這行字看了許多遍。
下意識想回,當然要去呀。
可再讀一遍那句話,難以言說的,覺得靳澤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寫滿了抗拒。
忽然就改變了想法。
云嬈:【不要去】
消息發出去不足半分鐘,的手機突然唱起了歌,伴隨著嗡嗡長震,差點從掌心。
靳澤竟然直接打了通電話過來
“為什麼?”
他開門見山地說,嗓音像是喝醉了,
“不想讓我走嗎?”
聽著他的聲音,云嬈耳廓一圈倏地染紅了。
用兩只手拿著手機,語氣輕得像春天的霧,在嘈雜的機場背景音中,顯得那樣模糊。
說——
“是啊。”
她是被趕出家族的落魄千金,他暗夜帝王,權力和財富的象徵,傳聞他高冷腹黑,不近女色,可是夜夜纏著她不放的人又是誰?害的她每天走路像鴨子的又是誰?說好的高冷範兒呢?說好的不近女色呢?一日某女終於怒了,扶著小蠻腰:“南宮少玦你個禽獸,說好的我只是來做家教,不是來暖牀!”某男笑的像狐貍:“是我在給你暖牀!”某腹黑小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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