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家來來回回搬了好幾趟,好不容才把那十幾個大木箱子弄回來,全家累得滿頭大汗,可眼神明亮得很,彼此一對視,紛紛笑起來。
“快看看,先清點清點,到底有多東西。”
秦老太興不已,是一刻也不得閑,立即領著幾個媳婦掏起那些箱子來。
“娘,我這邊是十八條軍大。”
“我這兒有十條大被子,還有十四條褥子。”
“我這邊是十件,二十多套上,還有子、子,還有鞋子,還有布料……”
越是清點,這一大家子越是笑得合不攏兒,跟發了大財似的。
可不正是發大財,這麽多東西,真要是花錢買,就算把秦家的積蓄全部拿出來,都未必買得來。
錢這種東西是花一點一點,往後沒了額外的收來源,隻能指種地生活,況且萬一孩子們頭疼腦熱的,不了得看病,所以除了之前買糧食、修房子,那筆錢都老太太鎖起來,輕易舍不得用。ggdown8.org
而如今有了這麽多東西,他們總算不用犯愁冬天了,甚至不僅冬天能有足夠的服穿,就連另外幾個季節,也不再缺穿的了。
秦老太笑得合不攏,立即分配起來。
先讓幾個兒子、媳婦,一人拿一套合適的換上,又從中挑出幾件:“這些箱子裏全是大人用的,味道不是太好聞,回頭得洗一下,另外挑幾件給孩子們做些新裳,但這軍大太打眼了,咱得用別的布料包在外頭,免得人發現了。”
“可是……咱家這況,大隊裏全都知道,這些東西穿出來,萬一被人起疑呢?”
秦老太一聽有人這麽說,登時皺起了老眉。
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得不考慮。
思來想去,突然一拍掌:“怕什麽,兒在縣城上班,男人也是縣城的工人,回頭就說,是兒托人給咱帶回來的,是孝敬我們老兩口的。”
這個理由正合適,也能堵住外頭那些人的,秦老太不是沒腦子,必要的時很是明。
於是這事兒就這麽定下了。
……
秦卿年歲小,昨兒熬到八點多就犯困了,後來被大哥哥秦詔安背回來,蓋著小被子一覺呼呼到天亮。
等醒來時,就見家中院子已經晾滿了裳。
投放資時仔細考慮過,那些大人用的勉強可以解釋為戰爭時期防空留下來的資。
但若再添一些孩子裳,可就太刻意了。
反正棉花、布料,線等等,這些東西足夠多,家裏孩子肯定不至於短缺。
“哎唷,秦家嬸子,你家咋洗了這麽多服?全是好料子呢,一個補丁也沒有。”
有人路過秦家大院,一看見院裏的形,登時既驚訝又羨慕,心裏很狐疑。
秦老太不聲:“哦,還不是我那個大閨,我家淮嫁進縣城了,這個大夥兒都知道,這不是天冷了,就托人送點東西回來。”
院外的人一愣,不唏噓。
秦淮珍嫁了個窮苦人家,但大閨秦淮是真好命,想當初飛上枝頭變凰,婆家在縣城,也因為嫁了個好人家,了個吃上商品糧的城裏人。
聽說秦淮山出事那陣子,秦淮接到消息,連忙帶著錢和東西跑回來,似乎給了秦家不錢呢。
“您老可真命好,不像旁人家,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全都顧著們自個兒的小日子,哪還有空惦記娘家啊。”
秦老太抬頭:“那是,主要是淮婆家以前有過一段日子不太容易,我們老秦家當時條件好,也沒藏私,這親戚之間就是這樣,過日子相互扶持。”
秦卿把著門框子,見老太太雄赳赳氣昂昂,登時小子,可真要笑死了。
老太太回頭一看,不老臉一紅,一把抱起秦卿,悄悄地說:“寶兒醒啦?寶兒才是咱家的大功臣,不過這事兒咱得藏著點,免得那些人眼紅。”
“對了,”老太太看向廚房問:“老四家的,咱寶兒的蛋羹蒸好沒?”
四嬸丁蓮笑著從廚房裏探出頭:“就快好了,再等幾分鍾就能出鍋了。”
秦老太很是滿意:“,那我帶著寶兒去洗臉,等把收拾完,正好也能開飯了。”
那蛋羹是特意給小寶兒蒸的,就隻有一碗,別的孩子都沒有。
老太太夾著秦卿去洗臉了,不過早上吃飯時,也奇怪的。
“你們幾個昨兒咋還上山了?”
昨兒顧著興這批資的事了,倒是把這事兒給忘了。
小六是個閑不住的,而且話多,一聽立即說:“,寶兒昨天從公社帶回好幾本連環畫,可好看了,我們幾個跟著寶兒去山上的防空打槍。”
說著,小六還撈起他掛在腰上的枯木枝子,衝著家裏的土牆做出個開槍的作,發出“砰砰”的聲音。
另外幾個孩子也是一臉開心,連忙掏出他們各自的小木,表示他們也有。
秦老太倒是一愣:“連環畫?哪來的連環畫?”
看向秦淮珍,還有秦詔安和秦詔平。
詔平甜,立即把昨天的事講了一遍。
“哎唷,”秦老太說:“這可不行,咋能白拿人家東西呢,那孩子住軍民胡同是嗎?”
心裏琢磨著,“不行不行,等明兒我跟大隊長請個假,咱得謝謝人家。”
不過,寶兒到底是咋和那個楚家小孩認識的?
對此,秦卿搖頭晃腦,一臉懵懂,再次拍著小腦瓜可兮兮說:“寶兒忘記啦,寶兒也不知道呀。”
問不出名堂來,秦老太隻得作罷。
不過見孩子這副模樣,心裏也真是越來越稀罕,抱住秦卿就不撒手了,直至大夥兒出門上工。
這天上午秦卿留在家裏,沒再出門,圍著自家糧缸來回轉悠,上次秦二叔去公社買的糧食已經快要吃沒了,好在秋收之後生產隊就能分糧了。
悄悄了小手,在糧缸裏多添了一點兒。
然後又去隔空投,往家裏的水缸中加了點靈泉水。
等忙活完,就邁開小短,照常去們大房,和爸聯絡去了。
秦淮山這幾日變化很大,起初他低迷頹廢,一鬱,甚至不修邊幅,但這幾日不但穿得幹幹淨淨,甚至還開始複建了。
哪怕兩條毫無知覺,但上半還是可以鍛煉的。
秦卿過來時,秦淮山兩隻大手撐在土炕上,正在做俯臥撐,已經做了幾十個了。
“爸?”秦卿歪著小腦袋,手裏還拿著個裝滿水的搪瓷缸子。
秦淮山抹了一把汗,把抱上來。
“爸,喝水。”
兩隻小手舉高高,捧著搪瓷缸子湊在秦淮山邊。
秦淮山揚了揚眉,就著的手喝了一口,“寶兒不?”
“寶兒不,寶兒喝過了。”
“來,坐爸背上。”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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