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云散開,月上中天,皎潔溫。
月落在樹丫上,落下斑駁的黑影。
院前眾人,隨著素踵好轉,氣氛也輕松了許多。
而陸景說話時,眼里好像閃爍著一種獨特的芒。
那芒令人信服,也讓素踵越發安寧下來。
陸景拿起馬韁,遞給一旁正目不轉睛著他的盛姿。
盛姿回過神來,眼神竟變得有些不自然,接過馬韁,向陸景道謝。
陸景笑道:“盛家小姐不必多禮,本來便是因我好奇發問,才惹出這種事端。”
盛姿搖頭道:“景爺,我們也算是有些,你便如剛才那般,我盛姿便是,不必那般客氣。”
陸景思索一番,正要說些什麼。
盛姿又道:“我觀你那一句路遇俠客須呈劍,也知你灑,不該這般扭。”
陸景這才笑道:“既然如此,陸景便不再推。”
“眼看著天已黑了,我與陸漪還要去跑馬,陸景,我們下次再見。”
盛姿臉上帶著笑意,和陸景告別。
牽著馬走上馬道,還不忘回頭看陸景一眼。
陸景給盛姿的印象極好。
盛家大客卿鐘于柏在他面前,對于素未謀面的陸府庶子,也極推崇。
甚至還因陸景淪落賤籍而覺得這世道荒唐,那一夜,許多日子不曾飲酒的鐘于柏還開了一壺燒滿江,獨酌獨飲。
又經過今日之事,盛姿越發覺得陸景在一眾貴胄年中,便如同鶴立群,滄海珠。
“只是可惜,陸景已是賤籍,無法科考,取不得功名,武道天賦據他自己所言,也稱不上一個好字。”
“希我今日勸誡有用,他能轉而煉神,也許往后能夠闖出一條坦途。”
盛姿便抱著這樣的念頭,朝著馬場而去。
陸景院前,只留下了刀疤老人,陸景以及青玥。
青玥眼中就好像是有一閃一閃的,淡淡,如流水一般,傾瀉在陸景上。
眉眼彎彎,對陸景道:“爺,你方才是如何做到的?你一那白馬,馬便活了過來。”
陸景朝著青月輕輕一笑,對刀疤老人道:“今日叨擾長輩了。”
老人臉上出微笑,只是因為刀疤的緣故,顯得猙獰了些。
“爺言重了,我們不過是陸府的奴仆,稱不上一聲長輩。”
陸景面不改,并未多言。
但他心中其實早已經猜到了這刀疤老人以及那日那一位名吳悲死的老卒的來歷。
這兩名老卒,看似五十多歲的年齡。
實際上,真實年歲只怕已經超過了七十歲。
可他們的魄依然強勁,神依然旺盛,這讓陸景腦海中原的記憶蘇醒,融合。
“在我九歲那年,曾經在祭祖時,看到過這兩位老人。
那時,陸神遠還未曾被貶謫,這兩位老人便跟著陸神遠一同祭祀祖先。
須知這兩位老人并非是陸家脈,卻能夠跟著陸家家主一同祭祖,由此可見他們的份來歷,極不一般。
從那一日吳悲死讓陸景告訴你老太君,陸景習武那是由他教授這一事上,也能管中窺豹,見得一二。
“這兩位老人在武道造詣上,必然不凡,否則雪山境的南雪虎前來陸府,府中也不會讓他們來我院前。
所謂達者為先,三人行必有我師,我敬他們也絕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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