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助他,不惜委屈自己的二兄,讓陳葳讓出自己的軍功給他。
前世欠了二兄頗多,一直對不住的是真心疼之人,甚至對不住庶妹陳薇。
莫氏輕聲道:“阿蘅,子嫁人宛如第二次投胎,我知你為今日之事頗有憤怒,可憤怒、沖不能拿一生做賭注……”
怕嫁錯郎,男怕錯行。
陳安輕呼一聲,“夫人!你又說嚴重了。”
莫氏放開了陳蘅的手,“就算外頭流言漫天,就算世間所有人都棄我兒,也是我上落下來的,心上的寶貝。”
這,才是真實的莫氏。
前世的,因一氣之下嫁給了夏候滔,都想爭上一爭,爭一份幸福,爭一份面、爭一份榮,一心只想著自己,想著如何襄助夏候滔,最後卻落得那般下場。
夏候滔登基,給父親陳安治了一個貪墨大罪,貶為七品縣縣,剝奪爵位,攜長兄一家同時發配三千裡外的肅州。
父母未抵肅州,在城外就遇到了賊匪死於刀之下。
直至到死,才知曉,父母不是遇到賊匪,而是陳宏眼饞大房的家業、爵位,派出死士追殺。
而疼、憐的二兄陳葳,卻在征戰西魏的沙場上,為了不讓做寡\婦,替夏候滔擋流箭亡。
陳蘅眼裡有淚,這一次,必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阿娘,我去前院見了六皇子就來侍疾,你莫傷心,兒知曉分寸。”
陳安低聲寬道:“我答應你,無論阿蘅同不同意,我都會遵從的意思。”
“夫君可不能,這一日阿蘅到的傷害已夠多了。”
多到讓恨不能代之。
莫氏低聲泣,兩肩輕,哭得抑而放縱。
明珠寶貝一般養大的兒,哪裡這樣的委屈。
陳安的無奈。
他亦有自己的驕傲,可兒到底還是自己的,他只怕兒可以長起來。
*
前院大廳。
正中掛了一塊“詩書傳家”的匾額,這是先帝時的大書法家王羲之的墨寶。
王、謝、陳、崔四家是南晉士四大世家名門,亦是晉國士族中一等名門,揚名天下。
廳上,負手立著一個藍蟠龍袍年,玉笄高挽,姿修長,兩側靜立著一個眉眼清秀的侍衛。
“六殿下,三郎到!”
隨著一個侍的通稟,年緩緩回眸。
花廳右上首方向坐著一個中年文,中等材,卻是中書省侍郎韓慶,亦是晉帝指給夏候滔的先生。此人瞧著面善,著實是個面善心狠的人,一肚子的壞水。
右排下手方向坐了一穿戴喜慶的僕婦。
陳蘅與夏候滔四目相對,鋪天蓋地的恨意襲上心頭,腦海裡是父母死於刀,長兄傷痕累累,長嫂為免辱,被迫咬舌自盡,除了的大侄兒陳闊彼時在謝家讀書,另三個侄兒侄無一幸免,長兄最小的兒乃是庶出,還是繈褓的嬰,被他們生生摔醬。
夏候滔……
既然你從一開始喜歡的是陳茉,又何故來登他家大門求娶?
夏候滔聽多了陳蘅變得如何醜陋的傳聞,此刻卻看到一個雍榮華貴,氣度不凡的妙齡。
的眼神犀厲如劍,含著一無法忽視的恨意,他莫非幾時開罪過?
陳安走在後頭,淺笑道:“阿蘅,立在門口作甚?”
庶母落井下石,嬸嬸虎視眈眈,更有姊妹毀她閨譽,最終落得個退婚的下場,她的良人又該往哪裡尋?活在古代官家宅院,身不由己,就算困難重重,她也要放手一搏,把幸福生活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年冬末,溫禾安失權被廢,流放歸墟。 她出生天都頂級世家,也曾是言笑間攪動風雲的人物,衆人皆說,她這次身敗名裂,名利皆失,全栽在一個“情”字上。 溫禾安早前與人成過一次婚,對方家世實力容貌皆在頂尖之列,聲名赫赫,雙方結契,是爲家族間的強強結合,無關情愛。 這段婚姻後來結束的也格外平靜。 真正令她“意亂情迷”的,是東州王庭留在天都的一名質子。 他溫柔清雋,靜謐安寧,卻在最關鍵的時候,籠絡她的附庸,聯合她的強勁對手,將致命的奪權證據甩在她身上,自己則借勢青雲直上,瀟灑抽身。 一切塵埃落定時,溫禾安看着浪掀千里的歸墟結界,以爲自己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 時值隆冬,歲暮天寒。 溫禾安包裹得嚴嚴實實,拎着藥回到自己的小破屋,發現屋外破天荒的守着兩三名白衣畫仙,垂眉順目,無聲對她頷首,熟悉得令人心驚。 推門而進。 看到了陸嶼然。 即便是在強者滿地亂走的九重天天都,陸嶼然的名字也如郢中白雪,獨然出衆。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帝嗣,百戰榜巔峯所屬,意氣鋒芒,無可阻擋,真正的無暇白璧,絕代天驕。 今時今日,如果能在他身上挑出唯一的污點,那污點就是溫禾安。 作爲昔日和溫禾安強強聯姻的前道侶。 “今日我來,是想問問。” 大雪天,陸嶼然華裾鶴氅,立於破敗窗前,儂豔的眉眼被雪色映得微懨,語調還和以前一樣討厭:“經此一事,能不能徹底治好你眼盲的毛病?” “……?” “能的話。” 他回眸,於十幾步之外看她,冷淡霜意從懶散垂落的睫毛下溢出來:“要不要跟着我。” “Sha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