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冷笑道:“皇宮大,他又能奈我何?”
“皇宮大?”宋頌玩味的看了一眼,“犯病的瘋王可是六親不認,怎麼,您是真想橫著出這紫城了?”
“你……”
沒有神智的瘋子很可怕,沒有神智還武藝超群的王侯瘋子……那就不是單單一個可怕能夠形容的了。他只要殺的不是搖國家本的人,陛下都極有可能輕描淡寫的揭過去,宋家縱然有爵位,宋夫人固然有封號,但沒有實權的人在陛下眼中,也不過是白拿俸祿的米蟲罷了,多一個不多,一個也不。
宋夫人臉皮搐了一下,“狐假虎威,我看你能威風到幾時!”
宋頌淡淡道:“奉勸夫人最好客氣一點,若今日陛下愿意賜婚,他日我狐假虎威的日子可還長著呢……那您就要小心了。”
國夫人脊背忽然冒出涼氣,接著嗤笑了一聲,道:“憑你?”
篤定的道:“瘋王何等份?你這樣的賤種,連給他洗腳都不配,還真想府做正室王妃?做你的春秋大夢!”
宋頌平靜的移開腳步,朝一側挪了挪,沒有再繼續逞口舌之快。
宋夫人又拿眼睛剜了他一眼,若非這是在養心殿前,定要喂他幾細小針,狠狠折磨一番。
心里惡毒的想法不斷的翻滾,卻迫于在皇宮之,只能暗自下。
不知過了多久,里頭忽然有人來傳喚,國夫人急忙整理了一下前的珠玉,抬步走了出去,與宋頌一同拜了下去,皇帝開口道:“抬起頭來,給朕瞧瞧。”
宋頌不卑不的仰起臉,老皇帝看了一眼,便點了點頭,含笑道:“,倒是個俊俏孩子,來人,賜座。”
‘母子’二人謝過陛下,宋頌落座在厲霄邊,宋夫人則疑慮滿腹的坐在了皇后下方,只聽皇帝與宋頌問了幾句話,然后轉向了國夫人,道:“宋國夫人對此事怎麼看?”
怎麼看?在君前便是有什麼看法,自然也不能真的說出來,宋夫人笑道:“此事全憑陛下做主!”
說到底,陛下是重視瘋王的,怎麼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娶個男人回家,心里打定主意,卻聽老皇帝朗聲笑了,他咳了兩聲,道:“此事可要與國公商議一番?”
宋夫人以為他在試探,忙道:“便是相公來了,也定然都聽陛下的。”
皇帝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便先這樣吧。”
他又看了宋頌一眼,疲倦道:“好了,都回吧,朕也該歇了。”
他起被太監扶著離開,幾個人紛紛站起來恭送,等到那佝僂的影消失,厲霄便對皇后行了個禮,先帶著宋頌離開了。
他倆一走,國夫人就立刻道:“姐姐,陛下那是什麼意思?”
皇后的神略顯凝重,瞥了一眼國夫人,道:“你覺得是幾個意思?”
宋夫人道:“宋頌出低下,哪里能配的上瘋王?依我看,陛下定然不會答應賜婚!”
見說話之間如此篤定,皇后忽然笑了,道:“既如此,那你也不必擔憂了,回去吧。”
乘坐肩與離開,宋夫人卻還有話沒問清楚,皺了皺眉,想姐姐既然都不讓自己瞎擔心了,那定然是好事,放下心來,不由的在心里覺得今天宋頌淡定的神有些可笑。
“罷了,便讓他做兩日春秋大夢。”
養心殿,伺候的太監撥弄了一下燭火,扭頭看著坐在桌前的老皇帝,猶豫了一下,走過去道:“陛下,可是難以抉擇?”
皇帝輕輕咳了咳,著面前空白的錦帛,道:“霄兒今日來求賜婚,究竟是為了讓朕放心,還是真心喜歡那孩子呢?”
“奴才覺得,當是二者都有。”
皇帝又沉默了很久,道:“他是個好孩子。”
一側的公公不知想到了什麼,抬袖了眼角,道:“陛下對平王的珍重,他心里自是明白的。”
他心里清楚,陛下也是為難的。平王若非瘋病,儲君之位原本應該是他的,這麼多年來,陛下一直沒放棄為他治療,更是放任他去軍中建功立業,試圖讓他證明自己不是個廢,珍視程度已經遠超其他皇子。但就算陛下再惜才,也不能把儲君之位到一個瘋子手里。
而厲來的儲君,是斷斷沒有男后的,今日這個圣旨,若是依著平王的意思下了,天下人都會明白,陛下做出了決定,舍平王而取太子。與此同時,答應平王的賜婚,一邊代表著放棄他,一邊又代表著安他,這在任何人眼里,都只是在給太子鋪路罷了。
“陛下……可是擔憂平王殿下會傷心?”公公安道:“看他對邊孩子的態度,是真的喜歡,陛下無需多慮。”
皇帝著那支筆,過了很久,才終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悲涼:“可惜霄兒了。”
筆尖游走,大印蓋。
這件國事、家事,就此落定。
作者有話要說:
=。=要人不要江山?不存在的,年人當然是兩個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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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賜婚
皇帝的擔憂,宋頌在回去的路上也略略琢磨了一些。
厲霄前世最終是坐上皇位的,這就代表著他并非是一個甘愿屈居人下的男人。宋頌今天之所以配合厲霄,還有一點是因為他覺得厲霄在拿這件事試探陛下的態度。
此刻的陛下大概會覺得厲霄是真的放棄了儲君之位,但事實上這卻只是厲霄以退為進的手段。
如今陛下越來越差,他是仁君,是慈父,厲霄也并非是忤逆君父之人,所以他蟄伏著,做出淡泊皇位的樣子,也應當是不想讓陛下在剩余的日子里擔憂兄弟鬩墻。
厲霄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頌兒覺得此事有幾把握?”
宋頌略作思索,道:“一半一半。”
這話等于沒說。
談到到政事這樣的敏話題,宋頌到底還是不敢把話說的太滿,哪怕是在厲霄面前。比起掏心掏肺無話不談,他更希跟厲霄就這樣平平淡淡相敬如賓,宋頌很懂得知足。
厲霄的笑容緩緩收斂了起來。
宋頌敏的意識到了他的不悅,剛剛投去視線,便陡然被他勾著腰一把抱了過去。
宋頌頓時不自在了起來。
說到底,前段時間他主撥厲霄,跟厲霄調,都是因為心懷不軌,目標太明確的時候,過程就可以直接忽略了。可如今那事兒已經了,說不準小家伙經過昨日一晚已經在肚子里了,他忽然后知后覺得這樣的舉有些過于親了。
但哪怕心里這樣想,他也沒說出來,而是乖乖被他抱著沒。
厲霄摟著宋頌的腰,問:“你不希陛下賜婚?”
這是哪兒的話?
宋頌道:“我自然是跟殿下想法一樣。”
這回答可高級了,不說希,也不說不希,直接說跟厲霄想法一樣,完全挑不出刺兒來。
厲霄卻看上越發不高興了,他的長眉皺起,忽然手掐了一把宋頌的臉,疼的宋頌嘶了一聲,他懵懵的捂著臉,思考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惹了平王不高興,轉念思緒又發散到別的地方——
原來厲霄正常況下生氣的時候喜歡掐人臉嗎?這倒是比瘋起來砍人好接的多。
那廂,宋夫人剛剛下馬車回到院里,躺在床上的宋時便激道:“母親今日可見到了那賤種?”
“見了。”宋夫人扶著他靠在床頭,宋時頓時驚喜道:“可他到了教訓?”
他雖然沒見到,但聽聽也是高興的。
哪知,宋夫人的表頓時戴上了幾分不悅,道:“外頭那些傳言倒也不是空來風,瘋王當真是寵他寵的厲害,今日竟然親自跟著來了,居然還要帶著他去陛下那里請求賜婚。”
宋時的臉頓時綠了,聲音頓時拔高,沖的口的傷都更疼了,“賜婚?!他要跟瘋王結婚?!!”
“別急別急。”宋夫人急忙安他,道:“你放心吧,陛下不會真的賜婚的,原本這樣的事在外頭鬧鬧也就罷了,如今鬧到了陛下面前,我琢磨著,這下子估計不用我們手,陛下都能親自弄死他。”
宋時不確定道:“有瘋王在,能容忍陛下賜死宋頌?”
“就算不賜死,應當也會將他趕回來的。”宋夫人著他的頭,道:“陛下今日走的時候,還特別多看了他一眼,明顯是記上了,不管怎樣,只要他沒份,弄死他不是遲早的事兒。”
“可若瘋王護著他……”
“能護他一時,還能護他一世?”宋夫人冷笑道:“你沒聽外面怎麼傳,就算宋頌得過初一,也定然不過十五,他哪怕不回來,也早晚會死在瘋王手里。”
“可他都在瘋王府上住了大半月了,都沒見有事。”
恰好此刻有丫鬟送了藥來,宋夫人接過來喂他,道:“你皇姨今天都說讓我不用擔心了,哪怕他僥幸每次都在瘋王發瘋的時候躲過,也早晚會被厭惡的。”
宋時終于被哄的放下心,一邊喝藥,一邊道:“反正日子還長,就算他僥幸沒被瘋王殺死,等我傷勢大好,也定會親自弄死他!”
門外,宋歌安靜的聽了一會兒,臉凝重的轉離去。
當外頭還在傳言宋頌命這麼好居然在瘋王邊活了那麼久的時候,賜婚圣旨便從平王府里傳了出去。
京城瞬間炸開了鍋。
“聽說這是瘋王親自去請的旨,這個行事也著實太耐人尋味了點兒。”
“他與陛下父子深,如今甘愿讓出一步,也是好事。”
“這下太子殿下可以高枕無憂了……”
這是政治敏的路人發的話,但京城不許非議儲君之事,是以這樣的話只能私下說說,傳的更廣更明正大的還是宋頌的八卦。
“別的不說,宋家這個庶子今年是鴻運當頭了吧?在王府那麼久都平安無事也就罷了,居然還能有個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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