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開始並沒有在意,雖然大神以前從來沒遲到過,但是偶爾遲個幾分鍾也很正常。然而時間一分分過去,轉眼七點四十五了,微微開始著急了,明知奈何不在線,也忍不住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在不在?”
自然沒有回音。
隔了兩分鍾,又發了一條。再後來,微微消息也不發了,隻是一遍遍的刷新著奈何的名字,而係統也一遍遍的提醒——該玩家不在線,您無法更新他的信息。
愚公猴子酒他們的名字也暗著。
不在線。
七點五十。
微微一個人出現在場NPC麵前,頭頂著組隊標誌,隊伍裏卻隻有一個人。
NPC周圍已經聚集不人,淘汰賽和決賽開放觀戰,這些人都是打算買票看比賽的,此刻看見蘆葦微微獨自站在這裏,不由奇怪,當著微微的麵便討論起來。
『當前』[蟲子啃萵苣]:怎麽隻有蘆葦微微一個人,一笑奈何呢?
『當前』[弦魚仔]:不會遲到了吧。
『當前』[963]:這麽重要的比賽怎麽也遲到。
『當前』[不穿好涼爽]:還有十分鍾,著什麽急啊,頂尖高手都是最後出場的。
七點五十五。
微微對一切討論視而不見,靜靜的給奈何留言——“我在場NPC麵前等你,你直接過來就好。”
旁觀者的討論持續中。
『當前』[丁丁淘]:沒幾分鍾了哎,怎麽還不來?
『當前』[火箭1.0]:不會不來了吧?
『當前』[白癡娃娃]:我靠,難道事件重演,這對也要離婚了?
『當前』[daydreamer]:不像啊,離婚蘆葦微微幹嗎還站在這。
『當前』[霹靂哇]:我說,蘆葦微微不會又被拋棄了吧!
八點。
好友發來的詢問越來越多,微微一一點開關掉,最後,輕輕點擊鼠標,關掉奈何的窗口。
人群漸漸散去。
『當前』[①輩子]:散了散了,老子鬱了。
『當前』[☆凝澈☆]:還以為今天能看一場彩的PK呢,幸好沒買票。
『當前』[狗尾草]:占著茅坑不拉屎,不比賽不會早點退出啊,白白把冠軍讓給別的服,鄙視。
『當前』[jager]:話不是這麽說的,不是蘆葦微微和一笑奈何,我們服不一定能進總決賽吧。
『當前』[羅曼克]:等等看,還有備戰的三分鍾,三分鍾場還是可以比賽的。
『當前』[七月]:估計不會來了,唉,我覺得蘆葦可憐的。
『當前』[小雨綿綿]:是很可憐,hoho。
八點零二分。
微微點擊場NPC,想獨自進校場,NPC提示:您必須和您的夫君一起進校場。
八點零三分。
係統發出公告,宣布由於一笑奈何與蘆葦微微棄權,此次夫妻PK大賽的冠軍由另外一個服務的另一對夫妻奪得。
八點零三分。
微微退出了遊戲。
*** *** ***
“我覺得微微這兩天不太對勁。”
夜晚的宿舍裏,曉玲瞅著帶著耳機趴在床上對著電腦不知道在幹嗎的微微,若有所思的說。
“正常,要考試了嘛,每學期考試前都變怪的。”二喜一邊答話,一邊頭也不抬的筆下刷刷刷。
“竟然沒玩遊戲哎。”
“正常,現在玩遊戲就拿不到獎學金,拿不到獎學金下學期就沒錢玩遊戲了。”二喜繼續刷刷刷,筆不停,口也不停,“我說你怎麽還有閑心關心微微啊,前天還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大鍾怎麽樣了?”
“沒事了,他活該,人家大四的師兄畢業聚餐,他也厚者臉皮跟著去,好了吧,出事了吧。”
曉玲說到這個就來氣,便把微微放一邊,轉而數落起自己的男友來。
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微微自然不知道已經被舍友們討論過一番了,此時的正在看賊搶親的視頻。這兩天沒有上遊戲,除了念書就是一遍又一遍的看視頻,有時候明明不想點的,可是單詞背著背著,就會忍不住點開來看。心口始終有悶悶的緒揮之不去,好像隻有看著這個視頻,才能稍稍平靜一些。
或者說,隻有看到那個影。
一笑奈何。
一笑奈何。
心裏默默的念著這個名字,微微出神的看著屏幕。
屏幕上,白琴師正落寞的站在落霞峰,平淡卻抑的配樂中,他的背影顯得孤獨而蕭索,微微看著看著,莫名的就聯想到那天獨自站在NPC麵前的自己,連同那時候的心。
那時的心,應該是心慌吧。
不是被爽約的憤怒,不是不能比賽的憾,而是一種茫然焦急的慌張,最後那幾分鍾裏,隻是不停的想著——
奈何怎麽還不來?
會不會,以後他都不來了?
網遊裏太多太多的不告而別,難道奈何也會以這樣的方式消失?
而這幾天,控製不住的一再看視頻的時候,腦子裏竟然也在想——會不會,這個視頻就是以後漫長的日子裏,和奈何相識一場的唯一證據……
唉~~~~~
微微無力的趴在床上,對自己無奈了。
究竟是怎麽了才會產生這些莫明其妙七八糟沒有邏輯的聯想?奈何也許隻是有事沒來而已,為什麽要想這麽嚴重呢。而且,奈何到底有沒有消失隻要現在去遊戲裏看一看就行了啊,為什麽就是不上呢~~~~
雜的緒翻騰著,賊的故事再一次到了尾聲,哀哀的樂聲中,白琴師和紅俠定格蒼白。
微微抹抹眼眶,很好很強大,居然又看視頻看得眼淚盈眶了,老實說這個視頻第一次看的時候是很人,但是後來看多了,早就麻木了。
現在居然又……
怔怔的看著畫麵上那一瀟灑的白琴師,微微心中慢慢的、默默的卻無比清晰的過一了悟……
然後,“啪”的一聲,微微合上了電腦,扔掉耳機,把自己的腦袋塞到了枕頭底下。
完了完了,居然多愁善了。
完了……
似乎,喜歡上一個人了。
再見到梁煙已經是三年后,那晚林望受邀出席一場慈善晚宴,席間見到梁煙,可以說是酸甜苦辣,五味雜陳。他終究沒忍住,攔住梁煙去路。兩人對視良久,誰也沒有先開口。晚宴的主辦方同他介紹,說:“林總,這位是梁小姐,她最近剛剛回國,您之前應該沒有見過。”林望看著梁煙,良久,輕笑了聲,同對方說:“不,我和梁小姐過去有些交情。”他說完,重又看向梁煙,眼底含笑,又添一句,“只不知梁小姐是不是貴人多忘事,已經不記得我。”梁煙:“……”那晚結束以后,回去的路上,朋友私下問林望,“哥,你真認識梁煙?聽人說她性格很冷漠,不太好相處的。圈子里追她的富家公子不少,誰也沒在她那里討到過好臉色。”林望沒有回答,他盯著窗外走神,手搭在車窗沿上,任由指間的煙灰燃盡。他沒有說的是,他和梁煙何止是認識。那些數不盡的日日夜夜,他曾經真實地擁有過梁煙。林望這一生只愛過梁煙一個,因為曾經擁有過她,他已經無法再愛上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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