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回來】
電梯眨眼就下去了,柳康打了個電話,嚴與非看了眼,嫌煩,掐了。
他又急忙打給前臺,留人,前臺接了電話,眼看著人出來了,面面相覷,哪有這個膽子攔。
但又不能不聽二把手的話,找了個快的把經理來。
經理看著臉上的冰碴能凍出一個川的嚴與非,一咬牙擋在前面。
“嚴總……”
嚴與非這幾天接連在宋許那里挫,連字都懶得吐,給了個眼神。
“柳助……柳助他讓您等一下。”
嚴與非一聽,走得更快了。
“嚴總,嚴總,這……哎!柳助,嚴總在這!”
柳康一下樓差點在鏡面似的地板了跤,也顧不得形象,小跑著到嚴與非跟前,邊邊道:“嚴……嚴與非,你等等!”
見正主來了,經理一轉從柱子后面溜走了。
“說……”嚴與非看了眼柳康,語氣已是極不耐煩。
“你現在去,宋許愿意見你?”
嚴與非莫名。
“他為什麼不愿意?”
“你忘了你頭上的傷怎麼來了?!”
柳康真是敗給他了,他真覺得平日看著明的嚴與非一遇到宋許的事像腦養魚一樣,水漫金山,還帶著泡。
嚴與非想了想,靜默片刻。
“那怎麼辦。”
“還有你說分手那事,誰給你說的。”
柳助心想,你倆這幾天鬧的風風雨雨,就進醫院那幾次。
要不是夫人死按著,合利票早跳水了,連帶著他這個老總也得一起上新聞。
但上還是不敢放肆,瞧了眼自繞開路的員工,指了指門口。
“車上說。”
雖然極不愿,但還是讓柳康上了車。
司機不知道往哪開,瞄柳助,柳助捂著頭,想了想:“去九龍順。”
那是他老友開的茶樓,客介紹制,私高,平時談事最方便,柳康平時都是帶客戶去談生意,沒想到還有要給嚴與非解決問題的一天。
嚴與非在車上一聲不吭,想著宋許的事,生氣歸生氣,怎麼就要分手呢?
想不明白,于是越想越氣,臉上云飄。
寧老板來接人時,都這臉一驚。
“這是……”他同柳康打了個眼神。
宋許。
柳康了,無聲道。
又搖搖頭。
莫問。
寧老板也聽聞了這幾天的事,會意的點點頭,把人帶到房間口,慢悠悠踱回琴房。
坐下后,柳康先端起備好的茶,給兩人沏了一壺,潤潤嗓子。
嚴與非毫不領,把茶盞一推。
“你從哪聽的閑話。”
一副審問的語氣。
柳康這幾天為他碎了心,半口水還沒含下去,聽見這質問,把想用這熱茶潑他臉上的想法了。
他是老板,給自己發錢,不生氣,不生氣。
“我還能問誰?”
柳康沒好氣道。
嚴與非略一思索,有了答案,又道。
“宋許接你電話?奇怪,那他為什麼不接我的。”
柳康真是被他撈不著重點的話給氣著了,聲音也拔高幾分。
“嚴與非,都什麼時候了你擔心他不接你電話?別說電話,他連你人都不想見!”
就目前的消息,人已經搬了家,周一就要遞辭呈,搬家這事嚴與非不可能不知道,柳康不明白嚴與非這是在裝什麼歲月靜好風平浪靜。
他們和宋許際圈都不,出了合利,宋許萬一直接出國,嚴與非就是像手過去找,也不會多方便,更何況嚴母肯定會攔。
要這麼發展下去,兩人真是能如宋許說的,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嚴與非沒被人這麼吼過,有些詫異,他還是頭一次見柳康這幅樣子,沒等一會,柳康先反應過來,有些后悔,又接連嘆氣,恨鐵不鋼的看了嚴與非一眼,把手機里和宋許的電話錄音調出來,就推門離開。
柳康在外面溜達了一會,掐著時間,又進屋,就見嚴與非攥著他那小薄板,五指扣,力道之大,他仿佛都覺得那金屬件都有了輕微的變形。
“祖宗!”
他把手機搶來,上下了,看見沒事才收回服兜。
嚴與非被他搶走手機,從那被魘住的神中出來,眼睛通紅,聲音嘶啞。
“他這是怎麼意思?”
什麼結束了,什麼那些事不追究了?
宋許在公司,是以自己的伴出現,怎麼有人敢給他難堪。
可現在看來,不長眼的東西各都有,甚至還是自己邊的人?
柳康一看那臉就知道要壞,有些事,不親耳聽到,嚴與非看不清。
他刻意把宋許質問他的容刪減,只留下他講那些今后打算的打算。
現在看來,嚴與非還是聽出來了一些事。
眼看著瞞不住了,柳康挑挑揀揀的把這些年他那些朋友和親戚怎麼給宋許穿小鞋的事一一說來,當然把自己摘了個干凈。
他們這些人沆瀣一氣,加上時間久遠,嚴與非不一定能查出來。
“你在這其中,就一點沒摻合?”
嚴與非此時看他的神,真是和一塊死沒什麼區別。
早有這護短的心思,宋許至于要走?
柳康心里無語,面上苦笑:“嚴文嚴武,白音然秦景,沈家封家齊家,呂家候家……”
柳康還想把他那些旁系親友挨個說一遍,就被嚴與非把桌子上東西砸出去的作打斷。
他念叨的聲音戛然而止,又被嚴與非一個眼神盯著往下續。
“還有,夫人。”
跟報菜名一樣的念完這些年給宋許下過絆的人,柳康心里也有些不自在。
他只是覺得宋許不適合嚴與非,就由著那些人去了,現在想想,宋許一介白,被嚴與非拉進他們這個圈子,和嚴與非一路走來,福沒多,苦沒吃。他們做的,是有些過了。
心里雖然有了那麼丁點的悔意,但還作的戲還是要全了。
“我和他們比,就是個替人跑的,在你手下打工。我就是看不慣宋許,還真能對他如何?”
他面不改扯著慌,一副天大冤的樣子。
而嚴與非聽到這話,扯了下角,皮笑不笑。
沉默半晌,柳康又開口。
“那你……”話說一半,語猶未盡,可兩人都明白,問的是宋許走后,嚴與非要如何。
宋許可是說的明明白白,要和他分手,話里言談間,都是一刀兩斷的主意。
“不可能。”
嚴與非斬釘截鐵道。
柳康只覺心口一窒,一口老漫上舌又被咽下,看嚴與非一副聽不懂人話的犟驢樣子,真真被氣笑了:“法制社會,他那麼大一個活人,還由得你掌控?你說不可能這事就不發生了?
嚴與非,你也不小了,我跟在你邊這麼多年,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麼弱智的一面。
宋許他肯定是要走的,人家周一就辭呈,要是直接訂票出國,你還在這里一張比比不可能?
你算個屁!我是問你現在事已經這樣,宋許他要走!你要怎麼辦!”
柳康氣極。
“你要我怎麼辦!”嚴與非也怒了,嘶啞的聲音從他管里咆哮而出。
“我跟他走了十年!我從大學認識他,見一面就喜歡上了,第一次出海,第一次日出,第一次為了看一場煙火徹夜不眠,泛著哮爬雪山只為了他一句想從山頂看星星。
我不要命的賺錢,為了給他在生日買一艘船,沒日沒夜的工作,就想靠自己養他。
我和他結婚,所有人都說我瘋了,合利會砸在我手里,我媽暈了一天一夜我都不回去看,就是要所有人知道我嚴與非是認真的,我要和他過一輩子!
一輩子那麼長,可這才十年,才十年!他就不要我了,他怎麼能不要我,怎麼能不要我啊……”
他一下下捶著桌面,都沁出了,到最后,已是聲嘶力竭。
他佝僂著背,捂著臉跪在地下,只覺得自己心被烙鐵捅了個對穿,都不及宋許那句結束了,來的誅心。
柳康和他相識多年,上不說,心里卻把他當半個弟弟,第一次見他這麼撕心裂肺的模樣,也失了態,在墻角背過,暗自抹淚。
無人再說話。
當聲音似乎在這房間永遠消失時,柳康理了理緒,平靜開口,打破這死寂。
“那你要怎麼辦。”
嚴與非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和先前未褪去的苦痛織,有些奇異的猙獰。
“我要宋許。”
“我要他回來。”
從始至終,他只想要的不過是那個人。
為此,他可以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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