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阪東正在給小弟做急置。
作爲一路從舍弟打上來的打仔,阪東有一手非常不錯的急包紮功夫。
這可是混極道的生存神技啊。
他正在給傷最重的小弟正骨,這時候已經包紮完的另一個小弟低聲音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們倒下之後,發生了什麼?”
阪東看了小弟一眼,這種時候他當然不能說“我也昏倒了不知道”,正如組長錦山平太要面子那樣,阪東也要面子維持自己的威。
極道組織裡,威是保證不頻繁出現下克上的最重要的“元素”,然後纔是“仁俠神”和“忠義”。
阪東沉聲道:“你小心點說話,說不定很快你們就要桐生小哥aniki(大哥)了。”
小弟大驚:“什麼?也就是阪東桑你要從若頭位置上退下了嗎?”
阪東給了小弟一手刀:“你是不是傻,他要進來,估計會爲主,至也是個若頭輔佐。”
如果真是這樣,現在阪東手下這些若衆確實要管和馬大哥。
小弟卡看了眼在哼歌的桐生和馬,一臉懷疑:“他……這麼厲害嗎?”
“是啊,所以你看組長都起了惜才之心。”阪東把這事說得像真的一樣,反正這幫小弟都剛醒,啥都不知道,而組長肯定對這事什麼都不會說,“你覺得組長有可能輸給一個頭小子嗎?肯定不能,組長隨帶的刀都拔了。他就是找個藉口賣個人。
“現在正是競爭激烈的時候,組長也是求賢若啊。”
說到這裡,阪東誠懇得他自己都信了。
小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懂了!不過,大哥,這個桐生和馬爲什麼在哼歌?”
日本極道ANIKI可以有不只一個,反正看到地位可能比你高的,喊一句ANIKI準沒錯。
“不知道啊,習武的人多有點怪癖吧。”阪東本想這樣說,但是那顯得他太沒見識了,他爲若頭,職責就是教育若衆,於是他晃悠著大頭說,“那是一種儀式,他在消化剛剛戰鬥中的悟,進一步追求心技一。”
這其實都是阪東從自己以前的道老師那裡道聽途說來的東西,他自己本不信,但這並不妨礙他說得煞有介事。
他當然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胡謅,竟然說中了真相。
桐生和馬真的在通過哼歌這種意義不明的行,消化自己剛剛實戰獲得的悟,增強自己的實力。
阪東說完,只見那小弟看著桐生和馬的眼神已經帶著敬畏。
這讓阪東嚴肅的決定,接下來吹桐生和馬的時候要悠著點,注意力道,別吹過了。
畢竟桐生和馬還沒有加錦山組呢。
沒想到眼前的小弟又提問了:“我不明白,爲什麼桐生兄妹,不用木刀和我們打啊,竹刀的威力肯定不比不上木刀吧?他們這麼大道場,連木刀都沒有嗎?”
阪東一聽這問題,心裡樂了,這個他懂,畢竟以前他零零碎碎的學過一些武道,什麼流派都接過。
他肯定不會放過這種向若衆們展現自己見多識廣的機會,於是他狠狠的捶了提問者的腦袋一下:
“蠢蛋!還木刀呢,我看你是當不良年當上腦了!正經的劍道館很準備木刀,只有那些古流道館,以及專門教居合斬的道館,纔會準備木刀。
“在古流道館中,木刀是用來練型的,就是一個人在那裡練習各種招式的基本型。對練全部要用竹刀,因爲木刀太危險容易傷人。現代劍道已經摒棄了需要木刀才能練習的招數,比如居合斬,所以現代劍道連練型都會用竹刀,完全淘汰了木刀。
“只有你們這些不良,才整天扛著木刀到跑。”
小弟連連點頭“原來是這樣”,然後在坐姿狀態向阪東鞠躬:“謝大哥教誨!”
阪東又給了小弟一手刀:“別那麼大聲!會打擾到桐生主修煉!”
這時候另一個剛纔還昏昏沉沉腦袋沒運轉起來的小弟聽到了這句,大驚:“哈?主?”
阪東立刻給了這小弟一手刀:“清醒一點!是道場的主!”
極道每個組,都有一個特別的職位主,意思就是下一代組長接班人,現在分管一些組事練手。
這個位置不一定要組長的親屬當,可以由組長指定隨便什麼人當——只要組長能說服組裡的高級幹部。
顯然那個昏了頭的小弟,以爲錦山平太要指定桐生和馬當主了。
阪東修理完小弟們,把最後一道包紮程序搞定,長出了一口氣,隨後回頭看著錦山平太。
錦山平太坐在道場邊緣,靠著牆壁,悠然的著廉價捲菸,從阪東的角度約能看見他背後的鬼面紋。
阪東撇了撇。
作爲跟著錦山平太一路從底層打出現在的地位的老將,他知道錦山平太平常打架一般不會服紋。
因爲上紋,在極道的世界裡就表明你認可了對方是需要你全力以赴應對的戰士。
相應的,如果打倒了對方,自己卻依然冠整齊,那就表明獲得了碾等級的勝利,傳出去能獲得更高的聲。
在極道的世界裡,還看不到對方的紋就倒下了,說明你是個弟弟。
阪東再一次打量還在哼歌的桐生和馬,心裡不由得犯嘀咕:“這就是值得組長亮紋的男人啊,真看不出來啊。”
這時候,玄關方向傳來門鈴聲。
然後藤井加子急切的聲音也傳了進來:“桐生君!你在吧!開門啊!快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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