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過你
霍城予微垂著頭,在他臉上打上了一層薄薄的影,顯得廓深刻鼻梁俊。
他幾步走到面前,站定了一會兒,倏地抓握住的手。
付絮渾一震,立刻嘗試往回,卻被男人牢牢地攥在手心裡。
他一一掰開握拳的手指,語氣深沉:「你很恨我?」
付絮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霍城予攤開的手,與掌心相,牽著穿過小走廊來到別墅後庭。這裡有一間木質結構的小屋,他拿掉鎖頭,帶著走了進去。
付絮向蒙著白布的畫架和放置在木桌上的調板,微微蹙眉。知道霍城予從小學畫,卻從沒看到他拿起過畫筆。
沒想到他還在這棟房子外單獨建了一間畫室。
霍城予凝眸看著略帶驚奇的打量木屋,他臉上噙著笑,只是笑得有些自嘲:「從那次以後,你就再沒回過這裡吧。」
他往前一步,空著的左手搭在畫架上挲,像是回憶著什麼,語調低醇和:「當初把這套房送你的時候,我其實設想過,等我們老了……我就在這裡把你和我一起經歷過的那些事,一幅一幅的畫出來給孩子們看。」
他轉頭睨了幾秒,忽然揚起一抹笑:「當然,我會把你畫得漂亮一點。」
付絮避開他的眼睛,這些話聽在耳中,只覺得荒謬。
他揭開白布,上面的顔料還很新,畫中的人穿著朦朧得魚尾婚紗,在洱海東岸湛藍的天幕下依偎在男人口。
其實那時候霍城予很不配合,微昂著下神態倨傲,一隻手敷衍地搭在腰間。
比起和拍婚紗照,他恐怕寧願留在辦公室面對那些枯燥的代碼。
付絮有些疲憊,這樣男方不甘不願拍出來的照片本毫無價值。對攝影師揮了揮手示意他停下,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不拍了,我們去吃飯吧。」
爲了穿下這套婚紗,昨天連晚飯都沒敢吃。
可霍城予手臂一收又強行把擄了回來,斂眉不快的道:「好好的爲什麼不拍了?」
這算好好的?
付絮覺得他的思維和自己不在同一頻道,埋頭努力掰開他握在腰間的大手,著嗓子道:「很痛……你先放開,別人都看著……」
霍城予提高音量對攝影師說:「按快門!」
付絮惱了,「霍城予!」
他勾了勾角,攥著的手臂環在自己腰間。
攝影師的技十分高超,這一幕抓拍的很巧妙。他和在廣闊無垠的天地間親相擁,付絮的臉著他的膛,霍城予微低著頭,眉目間盡是深。
看著畫中的場景,他心口醞生出一溫熱的痛意,只是這痛意還來不及被他辨識又很快消散開了。
他轉頭看向付絮,這個人神冷清,眼神沉寂,看不出有任何類似於的緒。
他突然産生了一難堪和挫敗。
「照片找不到了,這是我憑著印象畫的。」外頭響了好幾個悶雷,霍城予的話幾乎被淹沒在轟隆隆的雷聲中,但付絮還是聽清了。
那夜從的住回去,心緒難平,某些事實忽然就變得難以接,像刀子一樣剜著他的腔壁。他連夜驅車趕到這裡,花費了將近八個小時完這幅畫。
付絮閉了閉眼,「霍城予,是你要和我分手。」
他頓了頓,「我知道。」
掙開他的手,轉向外走。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想帶你來這裡。」霍城予在後輕聲道:「或者說,我只是想問問我自己……付絮,我是不是過你?」
付絮停住,扭頭看著那個男人。忽然覺得困,一個人到底爲什麼能如此面目可憎呢?
「知道那些照片去哪裡了嗎?」笑笑:「被我拿去碎完後丟掉了。畢竟我們幷沒有真正結婚,萬一被我未來的丈夫看到了,我擔心他會誤會。」
看著他逐漸沉下去的臉,「那幅畫最好也理掉吧,你朋友不會喜歡的。」
霍城予在原地楞了五分鐘才追出去。
十二月的天氣變化無常,一眨眼天就變得灰濛濛的,濃的烏雲籠罩在頭頂,空氣越發。付絮不斷加快步伐,順著草坪間的小道往前走。
也不知道爲什麼心這樣惶然,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想回頭去看。
驀地腳下一個踉蹌,細細的鞋跟卡進磚,扭著腳往出拔,好不容易困,霍城予也靠得越來越近了。
的眼淚毫無預兆的滴落下來,不理會他繼續朝前走,結果不慎踩到淤泥跪倒在地,膝蓋重重地嗑在青石板上。
視綫接到馬路對面的一雙白鞋,緩緩抬頭,沈冬緒穿著白運衫,材清瘦,正擰眉注視著。
真的是好狼狽啊。
想。
「沒事吧?」霍城予單膝跪在地上檢查的膝蓋,烏青了一小塊,被散落在地的小石子磨出了幾道口。
他吹了吹皮上的灰塵,一隻手付絮腋下,小心地將攙扶起來。
付絮的食指了,忍耐住沒有推開他。
「回房間理傷口。」他道。
「不用了。」付絮從他懷裡挪開。
「霍總?」沈冬緒帶著意外的神徐徐走來,頓了會兒,譏誚道:「你不是在陪楚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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