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整夜的暴雨總算停了,山里都是泥土答答的腥味。
田甜努力彎腰,手用半干的外套裹住睡得迷迷糊糊的邵晗上。
昨晚的那一跤比他料想的要嚴重,本以為只是組織的挫傷,可現在愈演愈烈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承認這一下怕是傷到了骨頭,他的腳腕腫得厲害,卡在皮鞋的鞋口上,只要一下都疼。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都霧蒙蒙的,強撐著清醒。邵晗昨天累壞了,整個人可憐兮兮的窩在他邊,讓他越發不敢任由自己失去清醒。
田甜掐了自己一把,疼的他呼出一口熱氣。
溫有點高啊,田甜了眼睛,薄薄的眼皮都覺得燙手。
他覺得有人拽著他的雙眼往下,只能拼命不讓它闔上。
暴雨過后的初烈得嚇人,田甜咬著牙把毫無所覺的邵晗往涼推了推,自己卻再沒有力氣往旁邊躲躲了。
他覺得渾的勁都和晨間的水一樣快被蒸發干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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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癱在大石上自嘲的想,他已經把他所有的積蓄都扔給了邵暉,又這麼不給面子的準備一拍兩散,他現在手頭上并不輕松,如今又傷了,怕是只能當一個殘廢找個橋住著了……
他記得他和邵暉去國外結婚那一次,他也這麼在荒山上待了一整晚。
婚假有小半個月,舉行了儀式之后,他們閑來無事的逛了幾天,邵暉就提議和他來山上打獵玩,他那個時候傻不溜丟的追著兔子跑得找不到回去的路,呆兮兮的在原地打轉。
他最喪氣的時候,邵暉就出現了。
那個時候天已經開始黑了,回去的路也是糟糟的,邵暉當機立斷,干脆就營了一晚。
那天晚上還降了霜,邵暉怕凍著他,就把他摟在懷里,抱了他一夜。
他激了一整晚,卻連親一口都不敢,只是慫兮兮的在對方懷里發抖。
邵暉以為他凍著了,更是護得他結結實實,一風都不進來。
真說起來,如果沒有后頭那些糟糟的事,他怕是可以自作多的以為不可一世的邵總也對他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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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正在胡思想著,突然聽見了靜。
最先出現的是陳斯安。
“小晗!”
一向鮮亮麗的大明星像個難民一樣跌跌撞撞的沖過來抱住了我們被迷糊喚醒的小爺。
田甜默默的看著這兩位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從相互關心到互相表白,最后像是不管不顧的就要當著一群人親上去了。
既沒天時也沒地利,田甜正想開口勸住這兩位人和的小,卻被珊珊來遲的邵總搶了先。
“邵晗。”
“哎!”邵晗一,總算發現他大哥大嫂都在旁邊,正目灼灼的看著他倆,臉一下燒得通紅,只能不不愿的人,“哥。”
“收斂點。”邵暉嘆了口氣,雖然還是滿臉嚴肅,倒也沒說什麼傷人的話出來,“沒傷吧。”
“我沒事……”小爺這句話才稍稍讓邵總安穩了一點,就又聽見了后半句,“但是田哥腳傷了,拖了一晚了得趕看看!”
邵暉心里了,轉頭朝向了坐在一旁的田甜“嚴重嗎?”
田甜抬頭看向了邵總,看向居高臨下,沉穩冷靜,八風不的邵總。
邵暉西裝革履,連脖子上束的領帶都一不,田甜忍不住偏頭看了眼那邊還黏糊糊抱在一起的兩個哭花了臉的泥人,他垂下眼,眨了眨滾燙的眼睛。
“不嚴重,一點小傷。”田甜抬起眼的時候就把心頭那一的委屈和后怕通通了下去,只留下眼底微弱的泛紅,連一點淚意都看不出來,他臉上重新掛上得的笑容,“麻煩邵總跑一趟了。”
那個抱著他擋風的人,可能只是一時的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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