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江有才回來了。
江有才雖然只是個正四品禮部右侍郎,但是去年剛承襲了定國候爵位,馬車轎都是按照爵位規制定做的,很是風。
小廝拎著馬扎放在他腳邊,蘇若水帶著江浸月在中門的地方迎接他。
說實話,見到江有才容貌的時候,江浸月有些微微的失,當年能把母親迷的七葷八素的渣男,好歹也要長著一張讓人終難忘的臉呀?
可惜,江有才真的是普通,普通到江浸月盯了好幾眼都沒記住他長什麼樣子。
蘇若水笑的很是弱,甚至有些風,“浸月,你爹回來了,快對你爹問好。”
江有才看到了江浸月,腳步一頓,臉上頓時浮現了幾分厭惡的神。
江浸月穿著銀灰碎花薄衫,頭上戴著略微庸俗的寶藍步搖,搭配有點土氣,這是蘇若水的意思。
但是那張臉,出落的跟母親越來越像,致又帶著玲瓏艷,生生的把服都帶著暗香浮。
江有才看著越發生氣,“你還有臉回來!”
他丟下這麼一句話,甩袖就進了院子里面。
“浸月呀,你父親就是心……”蘇若水拉著江浸月的手臂,眼中分明滿是譏笑。
江浸月暗地里撇撇,來的時候就做好了這種準備,反正蘇若水只來現眼,就是這麼個目的。
因為江浸月剛回來,晚飯的時候所有人都出來了。
江家除了江浸月還有五個孩子,大哥江陵前年從軍去了邊疆,剩下的有大姐江清歌,二哥三哥江嵩江梓,最小妹妹江木苒,剩下的還有沒有子嗣的七個姨娘。
不得不說,蘇若水是個狠人。
江浸月低垂著眼,不聲的打量所有人。
姨娘們鶯鶯燕燕的很快個面就都退下了,能坐在堂中吃的,只有江家人。
晚飯的時候,坐在邊的小妹妹江木苒冷不丁的開口:“二姐姐,你這個步搖還是你懷孕之前外婆給你的吧?”
江浸月抿,弱的笑笑。
還沒等說話,坐在首席的江有才重重的擱下了筷子,不悅的對著江木苒說道:“食不言!”
二兒未婚先孕,弄丟了一門頂好的親事,這個事已經了江有才心底里的一刺,一下都不行,江木苒偏偏要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是個蠢的。
江木苒被江有才吼了一句,坐在位置上著筷子淚眼花花的,才九歲,一張小臉長的很像江有才,一哭,江有才就心了。
“爹爹,小妹不懂事,您消消氣。”一直溫笑著的江清歌很有眼的給了江有才臺階下,手給他倒了一杯清酒,然后轉過臉對著江浸月盈盈一笑,“二妹也別生氣,都是自家姐妹,說話沒個顧忌的。”
江浸月眼風掠過,微微一笑。
大姐江清歌,長相清秀氣度高華,這才是不聲的高段位啊,既是了父親,又是在說,小妹講的這些都是事實,江有才要氣,也應該氣江浸月才是。
果然,江有才更生氣了,一個晚飯幾乎都沒吃,看都不愿意再看江浸月一眼。
晚飯之后,江浸月去跟外祖母請安,繞著路往自己原先住著的庭院攬月軒走。
晚飯見江有才被氣著,心大好,吃了不,這會慢悠悠的往攬月軒晃悠,后跟著外祖母剛給的劉媽媽,順便悉一下侯府的地形。
還沒走出多遠,就聽見拐角嘰嘰喳喳的有人在說話。
“哎呀,三哥,我就喜歡二姐頭上的那步搖,你今晚就帶我去吧……”
“小妹喜歡,讓母親再打一支一模一樣的不就可以了?何必一定要今晚去?”
江浸月站在花叢后面,聽出來了這兩個聲音,一個小妹妹江木苒的,一個是三哥江梓的。
邊的劉媽媽想要過去打斷,被江浸月一把抓住了。
倒要看看,這麼點年紀的小孩,能壞到什麼地步。
“三哥你去不去?不去就我跟二哥去了。”
江木苒開始耍賴了,隔著月影,花叢后面三個人看的影影綽綽。
江浸月對著劉媽媽吩咐了一句,“走吧劉媽媽。”
要來?小心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這江家所有人,都藕節一樣長著無數心眼,而且全是黑心眼,原本還想顧及面讓這一家人死的好看點,現在看來真的太善良了。
攬月軒應該只在江浸月回來之前匆匆收拾了一下,屋全是老家,灰塵的也不怎麼走心,不過被褥倒還干凈,住著也還算舒適。
收拾好上了床,江浸月支走了劉媽媽,吹滅了蠟燭,靜靜的等獵主撞網。
打更的才開始巡夜時候,江浸月臥房的門,被推開了。
江浸月早就等著人,這會睡在床上,豎起耳朵聽三個人的靜。
江木苒興的聲音故意低,“三哥你真的不進來?”
說話間,腳步已經踏了進來。
門外男人聲音微微有些忐忑,“二哥你也跟著小妹胡鬧?”
“這算什麼,就算是小妹跟要,還敢不給不?我們就是進去玩玩。”
江嵩滿不在乎的聲音越靠越近,接著兩個人進了門,靠近了江浸月的梳妝臺,上面一支貴重的步搖在黑暗里熠熠生輝。
“小妹,到手了,我們走。”江嵩抓著步搖,遞給了江木苒。
江木苒握著步搖,手指抵到了步搖上面的尖頭,眼中瞬間閃現了嗜的芒。
江木苒突然頓住了腳步,,站在了江浸月的床頭:“二哥,你幫我嗎?”
“你要干什麼?”
“二姐這張臉,長的跟妖一樣,娘說看見就生氣……我想讓娘舒心。”
江木苒已經慢慢的掀開了江浸月的帷帳。
江嵩也沒反對,這小聲的囑咐了一句:“那你快點。”
江浸月在他們心目中,本就是毫無利用價值的江家棄子,反正退了侯府的婚就要被趕回鄉下,怕什麼。
江浸月耳力極好,這些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面對著兩人,瞇著眼睛出了一個譏笑。
就這兩個蠢材的武力值,就是回娘胎里開始練也跟不上。
金釵的尖頭靠近,就在這一瞬間,江浸月睜開了眼睛,速度極快的抬了腳。
腳上的力度剛剛好,角度也剛剛好,九歲小娃娃的手被腳力帶著,不可控的扎向了江嵩的手腕上。
而江浸月,連上半都沒有,還跟睡時候一樣的姿勢:“啊!江木苒你在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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