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淮已經很久沒有回憶父母過世以前的日子。
他的父母都是高知,父親是化學系的教授,母親則在文學院授課。每天早上,家里的珍珠鳥都會嘰嘰喳喳的吵醒他,餐桌上的陶土罐永遠都著一束還帶著清晨水混合泥土塵味的野花——那是起床晨跑的父親給母親一路上摘來的。
很多人說他子冷淡冰涼不好相,每次聽見這樣的話瞿淮都在想,仿佛我從前不是這樣的。父母未去世前,他會因為不想吃苦瓜不想喝牛和母親撒賴掉,會為一場球賽的輸贏和父親爭的面紅耳赤。輸了被父親取笑還藏起他的煙和他最喝的茶以此泄憤。
可是后來,那束野花的清香和那樣鮮活的瞿淮,永遠被定格留在了那一地紅里。
父母的音容笑貌和車毀人亡的大火燒得他在夢里翻轉煎熬,日復一日痛恨自己無能為力。全然忘記母親在烈火與殘骸中用最后的力氣握住他的手,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不要掛念,好好活著。
媽媽,池煬抓住了,我可以為您和爸爸報仇了,雖然這是我用一場易換來的,但我想今后可以聽您的話,不再掛念,好好活著。
保鏢將瞿淮帶去窺春的二樓,那是類似酒吧蹦迪的地方。趙寧下來迎他,說晟爺還有事,讓他坐著稍等。瞿淮頭一次進這樣的場所,滿心不適,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來等著。
吧臺,葛天看著角落的男孩和趙寧咬耳朵:“這就是大哥的小兒?看著冷冷淡淡的,一點都不夠味。”
“嘖,我看你是嫌命長了,大哥的邊人都敢一嚼舌。”趙寧踹了他一腳:“好好看著人,半個小時以后領到地下室來。”
“知道了,我找個小弟看著他。”
盡管瞿淮十分不想引人關注,但是他一大學生的打扮還是招惹了不人注目,這麼清冷干凈的氣質,總有人想趁機上前嘗嘗鮮。當瞿淮拒絕掉第五個人的邀約后,終于忍無可忍,起換了一個更遠的位置。這些人看他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像是被一群死蒼蠅給盯住了。
葛天招呼完剛來的幾個小公子,回來發現瞿淮換了個位置,心頭了然,這小孩還有個,來一個小弟:“去,調杯日出,給角落那個小帥哥送過去。”
“好的天哥。”
等吧臺的調酒師調好酒,送酒小弟端起尾酒準備送過去,不小心撞到一個客人,幸好酒沒灑,他趕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您了。”
“沒關系。”那人很好脾氣很好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不用這麼張,一點小事。”躬等客人走遠后才繼續往前,毫沒見男人往酒里撒了點東西。
廁所角落里,剛剛撞到服務生的男人迅速換了服外套,將手沖洗干凈;拿出手機發短信,然后刪除記錄。
遠在幾百公里外的老K拿出手機,點開剛收到的短信,出滿意的笑容:K哥,得手了。
瞿淮看著面前這杯從沒喝過的漂亮橙,不敢嘗的太多。日出是橙和龍舌蘭酒調出來的,喝起來沒有什麼酒味,但上次聚餐后第二天,許遲川出被他揪紅的胳膊,眼神幽怨的著自己。和酒沾邊的東西,自己還是不要喝的太多。只抿了一口就沒再。
整個二樓空調都調的不低,配著暖調的燈打在地板,映出氣氛的迷離和曖昧。瞿淮覺臉上泛紅發熱,大概是這空調吹的,起準備去洗手間洗把臉。剛走到門口,就撞見一個人搖搖晃晃的從廁所里出來————看就是喝多了,瞿淮有意避開,沒想到那人直接拽著他不放,抬頭一開,這不是剛剛纏著他不放的其中一只死蒼蠅嗎?
瞿淮皺眉要甩開他,卻被這人死死拉住,像只狗皮膏藥:“來這地方,還裝什麼清高,跟我走,今晚保證不會虧待你。”說著還不手還老實要瞿淮的臉。瞿淮氣極,猛踹他一腳,那人吃痛怒了:“你他媽還敢打老子!”瞿淮被向后一撞,肩膀磕住了墻。
瞿淮到自己的力氣在一點一點流逝,平常不該如此輕易被制服的。眼瞧男人那張惡心的臉就要上來,瞿淮急中生智,用盡力氣掏出自己的小鋼刀來,狠狠扎進他的肩膀,聲傳遍整個走廊。
趙寧上來沒見到瞿淮影子,去吧臺找葛天:“人呢?”
“剛才不是還在哪兒嗎?我還給他上了杯飲料。”葛天一指,卻只見杯子不見人影:“那就是去廁所了。”
“快去找啊。”趙寧生出不好的預:“我他媽讓你看著人,你他娘的把人給我看丟了!”
“去廁所我還跟著他干嘛?”
“他媽的,誰上廁所上這麼久!”
趙寧急沖沖跑去,看見廁所門口的場景嚇的幾乎魂飛魄散:瞿淮拿刀死死抵住一個男人,面赤倒在地上。多半是被下了藥。趕過去一腳把人踢開,扶起瞿淮:“瞿淮!你沒事吧!你吃什麼了?”
“沒吃……就那杯酒……”瞿淮面痛苦,站立不穩,渾滾燙。
趙寧一把把人扛起,對著聞訊趕來的葛天就是一道吼:“葛老二你他媽是不是瘋了,敢給瞿淮下藥!”
葛天嚇的人都沒了:“我沒有啊,那就是尾酒,我看著人調的啊。”
趙寧把人帶進電梯上了頂樓:“去,讓你手下人查監控,看誰下的藥,還有廁所那個,捆起來等晟爺發作。你去地下室大哥上樓,耽誤一分鐘你就直接開槍把自己先弄死!”
葛天飛奔往地下室,經過的人見他火燒眉的樣,沒一個人敢攔著他。
“晟……晟爺,”葛天覺得自己逃命的速度都沒這快:“不……不好了,瞿淮被人下了藥,現在被趙寧帶到頂樓的包房去了。”
“你說什麼?”郁晟儒丟下手里的資料,三步并作兩步沖進了電梯。上了樓,趙寧在門外急得團團轉,見郁晟儒來了才長舒一口氣:“大哥,瞿淮被下藥了,春藥,帶致幻的。”
郁晟儒怒極反笑:“誰干的?”
“不知道,還在查。”
“告訴葛天,查不出來,他的腦袋就不用要了。”郁晟儒開了包房進門:“你守在這里,誰都不許進來,誰來找我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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