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顧朗華嘆了口氣,“過去我們想得不長遠,就想著他高高興興生活就行。如今再管他,他本不聽勸,”說著,顧朗華抬頭看向柳玉茹,“玉茹,你剛嫁進來,任何人日后怎麼相,都是看最初的規矩,規矩你得給他立起來,千萬不能讓他囂張了。他不懂事,可我看得出來,你是個知書達理的,你要好好管教他啊。”
“公公,”柳玉茹出為難的模樣,“你們畢竟是大公子的父母,你們都無法管教,我作為妻子,怕是……”
“不怕!”一聽這話,顧朗華立刻知道柳玉茹在怕什麼,他立刻道,“你去管,我給你撐腰,他絕對不敢對你怎麼樣。”
“我畢竟是個子,最多也就是勸說他一二,要是他不聽,走了我也沒辦法……”
“這個你別擔心,”顧朗華立刻道,“我將院中最頂尖的高手二十人全給你,專門用來給你管教他,他要不聽勸,你就給他抓回來,要打要罵,你讓他們給你打下手就好!”
柳玉茹愣了愣,雖然的確是這個意思,但沒想到顧朗華居然執行得這麼徹底,本來只是想要兩個小廝的……
“玉茹也嫁過來了,”江跟在顧朗華后面,接著道,“我也該歇一歇了,這些時日,家中大小事務,就由玉茹代管,有什麼不清楚的,都可以來問我,等以后悉了,中饋一事就徹底給玉茹吧。”
好了,小廝也有了。
柳玉茹心里有了底,江和顧朗華,怕是在管教顧九思這件事上,已經徹底無法了。于是直接放權,讓放手去干。
“有公公婆婆這樣支持,玉茹就安心了。玉茹這就去找大公子,勸他回來讀書。”
“好好好,”一聽‘讀書’兩個字,顧朗華幾乎激得熱淚盈眶,但想想,他又怕柳玉茹第一戰就被打擊,以后太過消極,于是囑咐道,“勸一次勸不了也沒關系,只要能帶回來就行了。讀書這事兒從長計議,要是沒勸回來也沒關系。不要怕失敗,九思這孩子頑劣,一次失敗沒什麼大不了的。”
“公公婆婆放心,”柳玉茹像一個將軍對皇帝許下‘必勝’的承諾一樣,神沉穩,言語間沒有半分懷疑道,“我一定會把大公子帶回來的。”
說完,便道:“婆婆,我想先悉一下家中的人,不知可否派一個嬤嬤給我,幫著我悉況?”
“陳嬤嬤,”江知道柳玉茹要做什麼,忙將后的嬤嬤喚了過來,同陳嬤嬤道,“這些時日,你就跟著夫人,幫悉況。”
“王壽。”顧朗華也趕跟上,同后侍衛道,“你把家中好手都清點出來,跟著夫人,以后夫人讓你干什麼你干什麼,千萬別讓爺欺負了夫人。”
陳嬤嬤和王壽都站了出來,應聲之后,規規矩矩同柳玉茹行了禮,柳玉茹笑著點了頭,而后同江顧朗華拜別。
柳玉茹領著陳嬤嬤和王壽到了院子里,讓兩人將家中人都了過來,所有侍從仆人一字排開,站滿了院子,然后一個個給柳玉茹報了名字和差事。柳玉茹悉了況后,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慢慢道:“以后我就是你們夫人了,未來在顧家,還各位多多照顧。”
所有人靜靜聽著,沒敢發聲,柳玉茹溫和說完這句,話鋒一轉,隨后道:“婆婆將家中中饋給了我,日后便是由我管事,我希我的夫婿能好學向上,所以希家中規矩一些,干凈一些,免得干擾了大公子讀書,你們可明白?”
“明白明白。”跪著的人趕應聲,柳玉茹站起來,同所有人道,“七日后我會將新的家規發放下去,所有人按照家規行事。今天我便同所有人說第一條家規,我來后,第一條規矩便是,顧府上下所有人,都必須以幫助大公子讀書上進為第一要務,不得幫助大公子做任何不利于學之事,大家可明白?”
這次沒人敢說明白了,大家都沉默著。
柳玉茹平靜道:“我現下就要去抓大公子回來,必要時候,還會做大公子做一些非常之事,若我令下,你們不得退后,不得違抗,你們需的記好,如今管著顧府,管著你們月銀契的是我,不是你們大公子!若有奉違、甚至公然違抗我令的,一律發賣出去,可都聽得明白?!”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看向了柳玉茹邊的陳嬤嬤和王壽,陳嬤嬤和王壽兩人面無表,朝著柳玉茹行了禮,認真道:“全憑夫人吩咐。”
得了這話,眾人明白了,如今顧家掌權人的位置,的的確確是換了。
于是所有人咬了咬牙,低頭大聲喊了句:“明白!”
柳玉茹點了點頭,起開始吩咐人做事:“你們先去書房,將筆墨紙硯四書五經這些讀書人該有的書都買齊了,把大公子以前看的七八糟的書、玩樂用的東西、珍藏的酒,總之,所有會干擾讀書的東西,全給我收起來,等我回來置。”
“還有,把以前大公子用來逃出府挖的全給我堵上,梯子全部搬走,翻墻工也都扔了,再找幾個工匠,把墻在砌高一些,確保他翻不出去。還有,印紅,”柳玉茹了印紅,印紅趕上前,應聲道,“是。”
“去臥室里搜一圈,把大公子藏的銀票全都找出來,確保他沒有任何私房錢。然后準備好洗澡水、醒酒湯、還有一些吃的,再讓裁準備三十套素長衫,服不要有花紋,舒服即可無需款式,這些服專門給他用來讀書。”
“是!”
印紅大聲應下。
旁邊人聽著柳玉茹吩咐,都開始預到,顧九思的日子,可能不太好過了。
等吩咐完家中的事兒,確保把顧九思抓回來也跑不掉之后,柳玉茹轉過,一回頭,就看見房間里掛著的一把刀。
那把刀不大,柳玉茹提剛好。這是顧九思過去重金買下的,上面鑲嵌著寶石,看上去十分漂亮,被他掛在房中,當裝飾品。
柳玉茹看著那劍,片刻后,走上前去,從墻上取下了刀。
仆人看著柳玉茹拿下刀,頓時覺有些不好。一向侍奉顧九思的小廝木南頓時開始心慌,有種想趕跑去通知顧九思大事不好的沖。可是一想到現在管家做主的人是柳玉茹,又提不起這種勇氣。
于是他混在人群里,聽著柳玉茹道:“大公子是不是還在春風樓?”
王壽站出來,應道:“是。”
柳玉茹點點頭,平和道:“點四十個人,隨我去一趟吧。”
王壽沒有遲疑,立刻點了四十個人,二十個頂尖好手,二十個普通侍衛,然后跟在柳玉茹后,一行人浩浩到了春風樓。
到春風樓的時候,顧九思還在睡覺,他一夜宿醉,尚還未醒。
柳玉茹轎子停在春風樓前,老鴇便知大事不好,趕去樓上想要醒顧九思。
而柳玉茹走下轎子,同王壽道:“將春風樓圍起來,確保任何一道門,任何一扇窗都走不了人。”
王壽應是,隨后柳玉茹一個人,提著手里的刀,站在春風樓門口,仰頭看向春風樓的牌子。
的手微微抖。
知道,只要自己今日上了這春風樓,那一切就回不了頭了。
一個會提著刀帶著人上青樓堵自己丈夫的人,永遠要和善妒不端掛上勾,過去所有對名聲的經營,都將付諸一炬。所有曾經夸贊的人或許都會覺得自己看走了眼,而葉家或許也會慶幸,還好沒有娶這樣的潑婦回來。
甚至于葉世安……
柳玉茹心里微微一,想到這個名字,就覺得有些難過。
所有人怎麼看,都覺得還能忍,一想到葉世安或許也覺得,舉止不端,不宜為妻,就覺得心像是針扎了一樣。
那是曾經向往努力了這麼多年的人,無論如何,都希他覺得很好。
可是這條路必須要走。
清楚告訴自己,嫁給了顧九思,那一切都不一樣了。得為自己未來謀一條出路。
不指顧九思能夠喜歡,已經從別人的口述中清楚知道,顧九思是一個多麼看重的人。如果他是柳宣那樣只貪圖子貌溫的人,或許還能奢自己能夠通過努力讓顧九思上。可一個會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子,于他太認真,也太重要了。
自詡給不了顧九思要的,所以也不奢他的。
要的,只是顧家夫人、乃至大夫人的位置;要的,是自己能夠出人頭地,讓母親母憑子貴,一輩子安安穩穩,富貴榮華;要的,是顧九思這輩子都不能休,若有一日顧九思真要去尋求,也必須是顧九思離開顧家!
所以一定要著顧九思讀書、仕,只有當了,才會有名聲和律法約束著顧九思不能隨便休棄;
而顧九思當了,有能力,才能讓當上誥命夫人,讓出人頭地,讓任何人都不能看輕和母親半分!
柳玉茹了刀,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進春風樓中。
外面已經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而春風樓二樓雅閣之中,葉世安正和朋友說著東都局勢,突然就聽到了喧鬧之聲。
他一回頭,就看見一個小姑娘,著白素,藍繡花廣袖長,手里提著一把刀,微微抖著走上了春風樓的臺階。
神堅定中又帶了幾分害怕,像一個奔赴戰場的戰士,像一朵頂開了石頭盛開的花。
“呀,這不是柳家那個大小姐柳玉茹嗎?”他耳畔有人響起驚訝之聲。
“來這里做什麼?”
“不是來抓顧九思的吧?”
說到這,所有人大笑起來,有人擺手道:“不會,是出了名的舉止妥當,哪里會來這里……”
話沒說完,就聽三樓門被人“砰”的踹開,隨后就聽姑娘一聲大喝:“顧九思,你給我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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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顧九思:我站住我傻啊?!你這是老婆嗎?你這明明是楊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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