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珞寧正手忙腳地用同事給的紙巾筆記本和桌子,齊總來了。
齊總旁邊還有個眉眼再悉不過的男人。
方珞寧驚愕地微微張口,只見齊總站到投影前:“沈總對我們這個項目很是關心,過來聽一下晨會,大家好好表現。”
同事們互相換眼神,紛紛張起來。
都知道這位大老板對于工作簡直嚴苛到變態。如果因為人長得帥,看起來太過年輕就掉以輕心的話,結局一定會很慘。
所有人都低下頭認真看自己的會議資料,方珞寧準備開始記錄,就在這時,手機又震了一下。
下意識地瞟過去,看見那人發過來的消息——
【我還什麼都沒說,方助理想到哪兒去了?】
【臉這麼紅。】
方珞寧趁大家沒注意,抬頭瞪了他一眼。
男人還是勾著那副云淡風輕的笑,仿佛世間萬都與他無關,一邊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邊用一只手輕快的敲字。
方珞寧低頭一看——
【開會不要走神。】
【別看我。】
【一會兒表現不好,我是不會對你格外寬容的。】
“……”誰稀罕!
齊總見沈司瀾一直在看手機發消息,禮貌客氣地問:“沈總,能開始了嗎?”
沈司瀾笑了笑,放下手機:“好。”
目若有似無地從某個孩頭頂上飄過。
方珞寧只覺得頭皮一麻,咬了咬。
沈司瀾過來旁聽,對來說倒沒什麼特別的,反正預算表最后也要拿給他批,這事兒不出意外就該跑,肯定會被奪命連環問。這段時間一起工作下來,已經大概習慣了沈司瀾的行事風格。
其余同事就倒霉多了,一場會下來,猶如了層皮。
大老板走了,所有人終于如釋重負。
“我的天吶,這就是天使的外表魔鬼的心嗎?我差點以為我活不過今天。”
“不然你以為老沈總退休以后,各家企業如狼似虎的都想欺負這位年輕老板,咱們集團是怎麼保住市場份額,還吞并了不大企業的?”
“別看他長得這麼好看,心狠手辣著呢。”
“可怕怕……”
所有人都只看到他今天的就和他鐵腕無的工作風格。
而方珞寧走在同事們后面,隊伍末尾,忽然想起五年前的這個男人。
之所以能有今天,是因為他從初職場的那一刻就背負著比常人多千萬倍的力,直到此時此刻,這份力都沒有減輕過分毫。所以知道,沈氏集團會越來越好,他也會。
但其實很想問問他,這是他最初向往的生活嗎?
**
晚上,沈司瀾歪在沙發上休息,等大哥做飯。
沈棠心剛回來就看見他這副懶樣,嫌棄地撇了撇,然后去廚房沈司衡:“大哥,今晚看話劇嗎?有男神演的《哈姆雷特》,我可以弄到票。”
“嗯,行。”沈司衡回道,“你問問阿瀾去不去。”
“他才不會去呢。”沈棠心輕哼一聲,“我小哥現在哪會浪費時間看這種東西啊,他滿腦子只想賺錢。”
沈司衡笑了笑:“別說,進來幫忙端菜。”
“噢!”
吃完飯,沈司衡還是又問了一句:“阿瀾一會兒去看話劇嗎?”
“不了。”沈司瀾拿手機撥了一個工作電話,“你們去。”
說完邊講電話邊上了樓。
沈棠心看著他拔的背影,咋了咋舌:“我小哥現在滿銅臭味,越來越不可了。”
沈司衡往碗里夾了塊排骨,嚴肅道:“那你別問他要錢買服。”
“……”沈棠心嘟起。
沈司衡著小丫頭嘆了嘆,說:“你和我能有今天,爸和媽能那麼逍遙自在,都得謝謝你小哥。以后別說那種話了。”
沈棠心乖乖點了點頭:“哦。”
**
雙十一活接近尾聲,大家都有些后勁不足了,甚至有時候匹配到直接放棄的對手。
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好事。
最后一場報名費就要一百多,但如果贏了,可以得兩百多塊的紅包。
“今晚一定要第一名!我貓咪的貓糧都不用花錢買了嗚嗚嗚!”
“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大紅包!”
沈司瀾小號在群里發了張圖:【今天的攻守計劃,大家看看。】
【!!!】
【好的大神!】
【跟大神腳步!】
沈司瀾小號:【嗯,先悉一下,到時候聽我指揮。】
這一刻方珞寧已經有預,他們會贏了。
結果果然不出所料,當晚又是第一名,略計算能有近300塊的紅包。
群里炸開了鍋——
【天吶吶快來個人掐我一下!這是真的嗎!】
【我替我家貓貓謝謝大神嗚嗚嗚……】
【我們是不是得請大神吃頓飯啊?】
【是啊是啊,多虧了大神,不然我估計我就十幾塊。】
沈司瀾小號:【不用。】
【舉手之勞。】
李薇然:【你們不要想多了好吧,大神只是為了哄寧寧,你們這幫人也就沾個,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對哦,嘿嘿嘿……】
【那就不請吃飯了。】
【祝大神和寧寧白頭偕老!】
【早生貴子!】
方珞寧緩緩地打出一排問號。
接著,某人在下面大言不慚地回復:【謝謝。】
【我們會努力的。】
方珞寧死死盯著他的頭像,如果眼神可以吃人,這人早就一命歸西了。
一聲哀嚎倒在沙發上,很快,收到沈司瀾私聊的信息。
【該兌現我們的事了。】
方珞寧心底咯噔一跳。
別用這種曖昧不清的字眼說話好吧?
但為了避免像那天早上一樣的尷尬,努力表現得很淡定,回復道:【我們有什麼事?】
沈司瀾似乎是故意晾了一會兒,讓抓耳撓腮,心急火燎。
約莫五分鐘后,才繼續發來:
【剛才在登機。】
【有業務去一趟海南,等我回來再好好說。】
【不然有些人,又怪我耍流氓。】
“……”是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只有一人的空曠客廳里,氣溫低又冷清,方珞寧卻忍不住從耳朵尖開始發燙。
無比慌地關掉了手機。
第二天早上起來,也沒有收到沈司瀾的新消息。
照常去上班,照常忙自己的事,慶幸的是沒有業務要向他匯報。便像一只鴕鳥一樣,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察覺。
不再是當初那個十八歲小姑娘了,有一一毫的可能,就被紅的喜悅沖昏頭腦,什麼都不管不顧。
之前師兄顧懷誠告訴,會有人聯系商量外公畫展的事,在雙十一結束后果然有人找上門。
方珞寧去書畫協會辦公室那天,在門口見到了方啟盛的車。
原本打算置之不理,孰料方啟盛主:“寧寧。”
方珞寧扯了扯,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方先生來這里做什麼?”
能和兒說上話,方啟盛似乎很開心,眼神都亮起來:“是協會找我談你外公的事,想做個采訪,但我覺得不太合適,就拒絕了。”
“哦。”方珞寧冷笑了下,“那就好。”
方啟盛微微蹙眉。
隨即回過頭,目毫無波瀾地盯住他:“方先生和我們蘇家沒有任何關系,以后這種事,就不必來了。如果您覺得有困難,我可以幫您。”
方啟盛也算是國有名的企業家,雖然現在破了產,但如果在網上公開聲明斷絕關系,還是能掀起不風浪。不在乎外界的評論,但方啟盛還想東山再起,他不可能不在乎。
兒絕的話讓他眼神徹底暗淡下去:“我知道了,你別生氣。”
“那我走了,方先生留步。”說完再次轉。
“寧寧。”方啟盛輕嘆道,“你——”
“什麼?”
“沒什麼。”方啟盛臉挫敗地搖了搖頭,“你去吧。”
方珞寧蹙了蹙眉,很快離開。
外公只有兩個兒,媽媽和小姨。小姨至今未婚,沒有孩子,人也在國外不方便過來,所以他們找到,希作為蘇遠山唯一的孫接電視臺專訪。
方珞寧原本不想拋頭面,但在對方一片真誠的打下,還是同意了。
最擔心的無非是這個時代的特點,不太適合在公眾面前談論外公的生平,但看了眼稿子,都是些有關外公生平的常規問題,沒怎麼涉及到私,也沒有輕佻的調侃話語,于是便放下心來。
專訪定在下周五,留給準備的時間不多。和協會商定好后,方珞寧便找齊總請了周五下午半天的假,到時候要去電視臺直播。
沈司瀾很快也知道了這件事。
他周五回來,打算和確定項目進度,開個小會,但被十分不好意思地拒絕了。
“如果沈總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專訪結束后回來,就是可能會晚一點。”
沈司瀾笑了笑,沒堅持:“不用了,那就下周一。”
方珞寧正在看采訪稿,不想和他多說:“那我掛了沈總。”
“等等。”男人輕聲道,電話里依稀有嘩啦的背景音,忽高忽低,像是驚濤拍岸。
方珞寧正仔細聆聽著電話里的濤聲,沈司瀾忽然問:“知道我在哪兒嗎?”
“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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